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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岳看到这鹿,也不由得惊叹住了。
灵虚努力让自己的呼吸均匀下来,而后捻出根箭矢,搭在弦上。
一箭飞去,那鹿闪电般跃起,箭落在它的身后,待到灵虚抬眼,那鹿早已往火红色的枫林处疾奔而去了。
“休想走。”灵虚伏在马鞍上,纵身便追。
高岳连呼公主可归,可灵虚还在往前跑了足足数里地,高岳无奈,也只能跟在其后。
“烧林了。”他俩回过味来,发觉那鹿早已消失在眼前的山麓密林中,而背后十余里处,原野和林子间燃起大火,染红满天的暮色,这是围猎的最高潮,通过焚烧草丛和树林,来逼得猎物焦头烂额跑出,再行彻底的捕猎。
这种壮阔的景象,带着原始的野蛮美感,高岳和灵虚不由得都看得痴了,漫山遍野的红色火焰,还有四周如蝼蚁般跑来跑去的士卒和民众,当然野地里也到处跳跃着各色野兽。
“云!”忽然灵虚不安地喊起来。
天际原本像障子般的云,不知何时起会合起来,人们在围地上的猎物,云也围住了这整个片大地,昏昏漠漠当间,清冷的秋雨不合时宜地落下来,点点滴滴,打在马鬃和猎衣上,也落在原本翻滚的火焰里,激起了灰白色的大雾,很快弥散开来,田猎的众人在当中辨物困难,身影奔来奔去。
灵虚和高岳狼狈地在雨中骑着马,火和雨水混合生成的雾气吹过来,他们只能小心地低着头,在云阳的野林间,摸索着道路,如今身旁只剩下一只落在灵虚肩头的猎鹰,还有那只系着金铃的猎狗了。
“那里有处洞窟,我们且进去避避雨。”灵虚指着处裂开的山崖说到。
这灰白色的山崖两面的坳处,长满了树木,那洞窟恰好是夹在崖石间的,是个天然形成的大裂缝,有些乱石垒在其下,大约是过往避雨的樵夫和猎人堆起来的,好像个台阶。
这时,同样狼狈的皇帝和随行近臣、中官们,乱哄哄地携带着猎物,来到云阳的处村落,皇帝打马走入最靠着外的家茅舍,巡城司士兵们紧随其后。
“勿慌,勿慌。”皇帝来到民户家中后,便让前来叩拜的主人全家起身,自己脱去猎衣,侍卫的巡城司们端来胡床,皇帝就坐在檐下,宋氏姊妹们侍立左右,皇帝望着越来越大的雨,叹口气说天公不作美,接着就和颜悦色地问户主是何人。
“小人马宜驽。”那户主看到眼前这位,又见到站在庭院里穿着绢布甲的巡城司士卒,及身旁如仙女般的朝廷女官,心知肯定是九五至尊无疑了。
“叨扰了。”皇帝说到。
而后皇帝特意到马宜驽家的灶头上绕了圈,揭开锅瞧瞧,了解下百姓们的伙食。
接着几名士卒将打来的野味,交到马宜驽的妻女手中,顺带给了些钱,要她们烧野味、煮黍饭来给皇帝和近侍们充饥。
“今年京畿和西北的麦子也好,粟米也好,都很是丰稔啊!”皇帝叫马宜驽坐在和自己对面的胡床上,然后开始话桑麻、套近乎。
其实皇帝秋猎还有个目的,那就是观察民间的收成,当然反馈让他得意:这两三年风调雨顺,至泾阳、三原这片来看,公私仓廪都是充裕的。
马宜驽也点点头,说确实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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