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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孩子长得像你。”
阮夫人仔细观察孙子的眉目后,如此说道。
萧雯笑笑,“他才刚出生,哪里看得出来?容姐姐的双胞胎,刚出生的时候,看着都像她。长到现在,我瞧着倒是越来越像姐夫。”
玢哥儿和萱姐儿只比行哥儿小半岁,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三岁了。
“倒也是。”
周氏想起两个外孙,含笑点点头,然后将晟哥儿轻轻的放在摇篮里。
阮夫人瞧着小心翼翼的动作,想着自萧雯怀孕以来,周氏亲自过来探望了好几次,每次都带了好些礼品,待萧雯如同亲生女儿一般。如今看她对晟哥儿的态度,也宛如自己的亲孙子。
谁说继母个个偏私不公?那些个不尽不实的闲言碎语,真是信不得。
周氏操持着萧府中馈,忙得很,也不能多呆,黄昏时分,便走了。阮夫人亲自送她出的门。
阮老夫人听说后,眉头微微一扬。
“当初我为三郎求娶她女儿,她看不上,另择了葛家儿郎,自以为是美满良缘。如今,萧家女儿,却入了我长宁伯府,做了伯爵夫人。比她亲生女儿强多了。这不就眼巴巴的跑来巴结了?乡野里出来的妇人,到底是眼皮子浅。”
给她捶背的大丫鬟春月和嬷嬷给她添茶的丁嬷嬷都没说话。
人家小女儿虽说嫁得不算顶好,可人家大女儿可嫁了国公府,做了世子夫人,还封了诰命。再则,那葛二郎年轻,又努力上进,前途也是一片光明。
阮老夫人又道:“不过也是。她那前夫不过就是个秀才,若不是她娘家显赫,她一个寡妇,哪能做萧家宗妇?她女儿能嫁个举人便是极好。如今入得寒门官夫人,也是上辈子烧了高香。若真入了我长宁伯府,怕是还要让人看我伯府的笑话。”
春月和丁嬷嬷对视一眼,仍旧不语。
周氏的两个女儿,长女自个儿争气,未出阁前就封了县主,又入了高门为妇,老夫人不好指摘,便拿季容说事儿。虽说时隔三年,但小心眼儿的阮老夫人,显然还记着当初周氏婉拒她为孙子求娶季容之仇。在她看来,周氏的拒绝,分明就是看不起她爱重的孙子,宁可将女儿嫁给寒门之子,也不愿择她伯府。
所以每次周氏来,阮老夫人都会借口不见她。周氏是来看‘女儿’的,也懒得与她虚与委蛇,不见倒还自在。
身边人都看得分明,唯独阮老夫人自我感觉良好,还觉得下了人家面子很是解气。实际上,这举动既幼稚又可笑,相当的上不得台面。
人家周氏压根儿就没必要巴结讨好萧雯。
阮老夫人不知道是真看不分明呢,还是故意装不懂,或者自我安慰。觉得周氏艳羡后悔,方能解她心头之恨。
其实何必呢?
阮老爷怂,却是个孝顺的。阮夫人更是个贤惠的好儿媳。二少爷虽离府多年,和老夫人疏远了,但还是敬重她这个长辈的。萧雯性情温和,大方得体,都是极好相处的人。
阮老夫人一大把年纪的人了,活了半辈子,该享的荣华富贵也享了。说句难听的话,半截身子都入土的人了,好好的呆在自己那一亩三分地里颐养天年多好,非要争强好胜,把所有人都控制在手心才痛快。前些年因为她闹腾,整个伯爵府乌烟瘴气的,还不够?好容易现在爵位定了,府中也消停下来了,又多了个曾孙子。阮老夫人若能少一些控制欲,多一些宽和,含饴弄孙,上慈下孝,举家和睦,不知多少人羡慕。
可惜啊,她就是不懂这个道理。
连她们这些伺候的老人,都有些看不过去了。
阮老夫人不知心腹的心思,放下茶杯,道:“明天去把晟哥儿抱过来,养在我身边。”
春月和丁嬷嬷都是一愣。
丁嬷嬷年资长一些,略微斟酌,道:“老夫人,这…不合适吧?”
人家孩子才刚生下来…老夫人这是想挟天子以令诸侯?知道二少爷不好拿捏,便干脆把他的儿子抢过来做‘人质’,这也太…
“有什么不合适的?”
阮老夫人神色冷冷,“她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哪里懂怎么带孩子?那是我伯府的继承人,当然要好好培养。”
丁嬷嬷想说,就算少夫人不会带孩子,人家头上还有嫡亲的婆母,身边还有有经验的老嬷嬷和丫鬟。晟哥儿不缺人照顾。至于培养…一个刚出生的奶娃娃,难道还要送去学堂开蒙读书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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