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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洋鬼子在干嘛?早shàng就吹吹打打的,莫不是娶新妇?”戴鸿慈正在打太极,吴宸轩也在一旁学的有模有样,每天在头等舱的甲板上打太极已经成为两位大人雷打不动的节目。这才开出纽约港三天,没想到刚刚舒缓飘逸的节奏被底下传来的一阵子明快的钢琴曲给带的差点走火入魔。看来是下面的一等舱甲板上有人在弹钢琴,这艘邮轮上自然少不了钢琴师,不过这么早就开始演奏似乎说不过去。
“奥,有人在打把式卖艺吧。”吴宸轩随口回答他,戴鸿慈已经收了架势,不然非得把太极拳打成街头霸王不成。听着熟悉的曲调吴宸轩差点没哼出来“不接电huà,不接电huà,就不接你电huà,气死你我也不接”。
“嘿嘿。”戴鸿慈还没接话,倒是从脚底下传来了一声女孩的轻笑,吴宸轩顺势倚着栏杆边往下面的甲板上望去,一根纤细白嫩的手指不偏不倚的指着他的鼻子,虽然还搁着几米但是吴宸轩险些想张口咬下去,看起来像是奶油布丁的样子。顺着手指往下看去,一把纱织西洋伞遮着大半个面孔,一头长发微微卷曲着,菱角小嘴的旁边还有一根俏皮的发梢被红红的小舌头从嘴角给推出来,瑶鼻微微皱着,一支带着丝质手套的小手抓着洋伞的把手,手指头还在调皮的把玩伞柄上的穗头,一身泡泡纱的西洋蓬蓬裙,从上miàn看去恰巧能看到一片雪白的领口中央那似乎一条深沟笔直的望下面延伸,还没等吴宸轩细细赏鉴一番,那个女孩似乎察觉到了不妥赶紧收回了指着上miàn的手臂,小手张开捂住胸前的春光沟壑。“无知。”
“切,土耳其进行曲而已。”吴宸轩眼珠一转,反正闲着蛋疼,不妨调戏一下小姑娘,也好缓解旅途的单调“奥地利音乐家莫扎特的作品,我小学五年级就弹的水平都不知这样,何必跟个卖艺的一般见识呢?”
“你吹牛!”那个小姑娘果然上当,抬头一个豌豆射手的表情,小手指头在嘴唇面前一竖“嘘”。看起来可爱多过生qì,吴宸轩想如果是自己那个时代的女生说不定就竖的不定是那根指头了。
“吹牛又不上税。”吴宸轩也还以一个微xiào“要不在下弹一段你从来没听过的如何?”
“有胆就别躲在上miàn说风凉话,下来弹弹试试不就知道了。”小姑娘大概也是在船舱里憋得不轻了,好容易放个风,还有人讲怪话,自然心气不平。
“你让我下来我就下来,你是我什么人啊,我就得听你的。”吴宸轩故意激这个小丫头。
“怕了吧,根本就是个土包子,钢琴几个键都不知道还在这里说大话。哼。”小脸仰的很高,却真好让楼上的吴宸轩看了个正着,羊脂白玉般的肌肤,巴掌大的脸庞,眼睛却不小,在瑶鼻和樱桃小口的映衬下显得像是动画里的人物一般。
“我要是会弹钢琴,而且弹一支曲子,你说不上来出处而且也不会弹,怎么算?”吴宸轩饶有兴趣的和这个小女孩纠缠。
“我会不知道出处,我在皇家音乐学院就白学了四年了。”这个小女孩对自己的钢琴水平可是自xìn的很“如果我输了,嗯,我就把这个月的零用都输给你,五个英镑九先令呢。”
“好大一笔钱啊,我赢定了。”说着吴宸轩从旋梯上下来,“我若输了,免费请你升舱,你从纽约到汉堡的船票我掏了。如何?”
“一言为定”那个小姑娘听说能升舱,心里美滋滋的,毕竟头等舱在楼上,每天的日出日落、明月繁星都可以直接欣赏,不像她的二等舱,露天甲板船尾的只有一小块,还不够她散步的,而且一群一群的身上洒满香水的洋鬼子在哪里晒太阳,让这个小姑娘生怕串了味。
“OK,这位先生,既然你已经弹完一首了,请让一下吧。”那个钢琴师刚刚看到一个大辫子的黄种人过来,心里还有些不以为然,不过那个黄种人手里的东西好眼熟啊。一张十英镑的票子从那个黄种人手里飘落到键盘上,又被钢琴师嗖的一下给收起来,钢琴师毫无怨言的让出位置,站在一旁,微微弯着的腰身倒像是一个侍者。
看着这古旧的钢琴,吴宸轩先起手熟悉了几个音准,然hòu冲着身边的那个小姑娘一点头,双手落在了黑白相间的钢琴键盘上,一段舒缓的过门之后,随着音乐的旋律一个沙哑的嗓音传来。
“Iamsailing,Iamsailinghomeagaincrossthesea。Iamsailingstormywaters,tobenearyou,tobefree…”
苍凉的声音,简单的歌词,让周围准备看笑话的白人旅客们都渐jiàn安静下来,钢琴演绎的吉他曲一点也不逊色原奏。本来Sailing这首歌,朴实无华、意境悠远,既有心情的宣泄,又带点淡淡的忧伤,透出一股苍茫,给人以力量。当这首歌被吴宸轩弹到第二遍的时候,周围的白人们已经开始随着音乐和歌声低声附和,有的已经开始吟唱,终于在第四次重复的时候,钢琴戛然而止。三秒钟的空白之后,看着已经站在钢琴边上脱帽鞠躬的那个年轻的军人,顿时掌声雷动,帽子飞舞,口哨声压过轮船的蒸汽轮机的轰鸣。
“尊敬的小姐”吴宸轩如同偷吃了小鸡仔的狐狸一样笑着“如果您不介yì,可以说出我刚才弹的曲子的出处吗?”
“呃,这不是钢琴曲子,所以我猜不出出处也没关xì的。”那个小丫头露出两颗小虎牙,一脸得yì的笑道。不过想到自己升舱的机huì也失去了,还是不由得心里一黯。“没什么事情我就告辞了。”
“尊敬的小姐,如果我再和你打个赌如何?”吴宸轩看到小姑娘瘦小的身影在这一群人高马大的洋毛子中间,狐臭香水共存还真难为这位小丫头居然呆了这么长时间。“如果你能把刚才那首歌唱出来,也算你赢,如何?”
“好啊,一言为定。”双肩一震,那个小丫头赶紧转身几乎是蹦到吴宸轩面前说道。
“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吴宸轩看着转瞬就阳光灿烂的小豌豆,心里也是一阵好笑,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小豌豆丫头落落大方的前妻裙裾回了一个法式宫廷屈身礼,然hòu两人一个在钢琴前坐定,一个站在钢琴的右侧。赛欧的音乐再次响起,呃,是sailing的音乐再次响起,小丫头那略带沙哑的稚嫩童音唱起了刚刚熟悉的歌词“Iamsailing,Iamsailinghomeagaincrossthesea。Iamsailingstormywaters,tobenearyou,tobefree…”
同样的歌曲让这个小丫头演绎出了另外一番风情,好像是一个奶声奶气的娃娃在摇头晃脑的吟诵中庸,让人不禁产生了好好呵护这个小生命的想法。穿着泡泡纱的小丫头,大大方方的在台子上演唱,合着吴宸轩手底下钢琴的韵律让那些二等舱的乘客们再次享shòu到天籁的熏陶,这次没有人和声,所有人都在静静的听着那稚嫩的童音唱出的沧桑,大家就这么静静的听着,心里想着逝去的亲人,远方的妻儿,天各一方的好友,居然没有人发现已经曲终人去。等吴宸轩拉着小丫头跑上了旋梯,钢琴周围才爆发出一阵子海啸般的掌声。
“你赢啦。”吴宸轩端起一杯矿泉水递给气喘吁吁的小丫头“喝点水,刚刚唱了四个循环一定累了吧,休息一下吧。”
“嗯”咕咚咕咚喝水的小丫头还不忘转头四处张望“咳咳,头等舱的甲板真是太宽敞了。”看着刷成奶油黄色的甲板和白色的沙滩椅,小丫头乐的差点呛到。
“轻点,我的小姑奶奶,这可不能跳上跳下的”拉着小丫头的小手,被她拽到栏杆边的吴宸轩赶紧劝说,这位小丫头居然已经跳起来站在栏杆的边沿上高兴的大喊大叫,看来是在下面被憋坏了。
“那个,那个我能搬到这里来住吗?”小丫头疯够了,转身看着一身军装的吴宸轩,想起刚刚打赌的事情,虽然胜之不武,但是对这里环境的渴望让她自动忽略了放水的因素,开始索要赌资了。
“我输了。”吴宸轩一摊手,“愿赌服输,所以小姐您随时可以搬到楼上来住了。”
吴宸轩一个响指,一名内卫士兵小跑过来“给这位小姐在这一层开一个单间,另外派两名士兵帮她搬一下行李。”
“是的,长官。”两脚并拢的士兵敬礼,等到吴宸轩回了个端正的军礼之后,带着一名士兵站在旋梯口等候小丫头的下一步指示。
“对了”吴宸轩看着蹦蹦跳跳的转身离开的小丫头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你叫什么名zì啊?”
“嘻嘻”小丫头根本没回头,而且调皮的回道“聪明的大叔,你猜。”
“猜?大叔?”吴宸轩身子晃了两晃,差点没一头栽进旁边的游泳池里去。稳住身形的吴宸轩招过来一名在一旁的内卫,“好吧,中士,你去告诉船长,我们要给一名无名氏小姐订了一间头等舱套间。”
“无名氏?”那个小丫头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没摔下旋梯,回头一挥她的小豆包般的小拳头,一皱她的小鼻子,嘟着嘴唇喊道“我才不是什么无名氏呢,大叔记住了,我叫司徒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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