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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夫人瞧知晚眸底有惊叹之色,笑道。“以前的牡丹苑可不是这样儿的,你娘性子时闹时静,真真应了那话,动如脱兔。静如处子,老夫人疼她,让她随意修建了这闹中取静的牡丹苑,你娘离家十几年,这院子还保持着当年她离开时的模样呢。”
苏雪,苏家嫡女,苏昂的嫡妹,这会儿就跟在苏夫人身侧,听了她娘的话,羡慕的瞅着牡丹苑道。“祖母最喜欢的就是这间院子了,府里的姐妹哪个不想住进来,祖母说什么都不许呢,就是平常,我们想进来瞅瞅。还得经过祖母的批准,上次来牡丹苑已经是一个月前了,今儿还是沾了表姐的光呢。”
苏雪也想这间院子,这院子一来环境好,二来离正院和老夫人的院子都近,近水楼台先得月啊,再者。这间院子在老夫人的心里分量很重,能住进来,表示最得老夫人的疼爱,在苏府,老夫人的疼爱是最重要的,它意味着会有一门中意的好亲事。丰厚的陪嫁……
要不是知晚出嫁了,带着两个孩子还有夫君在,苏雪肯定会提出要和她一起住的,现在么,只能过过眼瘾了。
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假山奇石,还有一池的碧莲,莲池里,锦鲤欢畅的游着。
知晚没有住正屋,那是她娘的住处,她是女儿住住无妨,可女婿一起就不妥了。
不过知晚第一个就是去看她娘的内屋的,纤尘不染,进去的时候,还有两个丫鬟在清扫,正交谈着呢,还有惋惜声,“同样的一张脸,怎么就差那么多呢,姑奶奶嫡出的姑娘,是老夫人老太爷捧在手心里宝贝的,怎么就落得那么凄惨呢,早早的就撒手人寰了,倒是郡王妃,庶出的身份,却能嫁进镇南王府做郡王妃,生了一双儿女,各个显贵,这算是同人不同命吧?”
“我觉得吧,肯定是姑奶奶在天之灵护着郡王妃呢,不过我听说郡王妃脾气不是很好呢,连越郡王都敢打,你说是不是真的?”
“我觉得不是,听府里老人说,姑奶奶生前脾气是最好的,从不打罚下人,郡王妃是姑奶奶的女儿,怎么会脾气不好呢,女儿随娘啊,肯定是有人故意败坏郡王妃的名声,我听说京都人的可坏了,杀人不见血呢,就是别的院子里的丫鬟,哪个不羡慕牡丹苑的丫鬟福气好,活儿轻松,只要做好本分,就能安稳一辈子。”
“你说的对,我们可是积攒了几辈子的好运才能进牡丹苑干活,每个月老夫人都会来,都会赏赐我们……。”
咳咳!
苏夫人身边的丫鬟碧桃假咳了两声,把屋子交谈的欢乐的两个丫鬟打算了,两个丫鬟忙站直了身子,互望一眼,倾吐舌头,忙上前行礼认错。
知晚瞅着内屋,纱幔是崭新的,绣着蝴蝶蜻蜓,窗幔上还挂着银铃铛,清风吹来,叮铃作响。
四角铜炉里还熏着香,若不是事先知道,她决计想不到这间屋子已经十几年没有住过人了,就是一个刚出门大家闺秀的闺房。
内屋的另一侧是书桌,书架子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书籍,墨香袭人。
书桌旁的大青花瓷瓮里,摆着四五卷画轴,听苏夫人说是她娘生前的墨宝,知晚便忍不住好奇要打开看了。
《江行初雪图》,朔风凛冽,雪花飘飘的冬日江岸,渔夫冒着严寒张网捕鱼,渔民活动,或撑船,或撒网,形象生动,画技高超,人物刻画的更是入木三分。
苏夫人则在一旁给知晚说她娘的故事,在苏向晚离开苏府时,她已经嫁进苏家两年了,与苏向晚这个小姑相处融洽,苏向晚留书出走,她也自责懊悔,觉得是她的疏忽才没有看好她,让她溜走了。
从内屋出来,知晚迈步进东厢房,叶归越已经回来了,白芍正给他倒茶水,听到脚步声传来,忙给知晚倒了杯茶水,再退到一旁。
知晚在叶归越身侧坐下,端茶轻啜,问道,“外祖父和舅舅找你去书房说了什么?”
叶归越抓着知晚的手,眸底带了抹不舍,“为夫有事要离开永州十天半个月,你可能要在苏家多住几日,能住的习惯吗?”
知晚微挑眉头,耸着肩膀。撅嘴不满,“说是度蜜月,怎么觉得你就是借着这个由头出京办事的啊,这回不会又是相王吧?”
叶归越伸手捏着知晚的鼻子。眸底是一抹温情,“就是他,只有抓到他贪污受贿的证据,才能让他心服口服的认罪。”
知晚呲牙,她就知道,宜州的事不是那么简单的,知府革职发配,还在大牢呢,就被人刺杀而亡了,显然他是知道些什么。人家不愿意他活着,要杀人灭口呢,而且抄家抄出来那么多的金银财宝,知府夫人并不擅于经营,这笔钱的来路很是可疑。顺藤摸瓜,肯定能把相王牵扯出来。
知晚问叶归越去哪儿,他不说,而且很急的样子,即刻便出发,知晚没说什么,只是把药箱子拿出来。把一些解毒药丸和金疮药拿了一些给他,以防万一。
叶归越走后,知晚安心在苏府住下,每日陪着老夫人聊聊家常,便是同苏家姐妹逛园子,弹琴作画。吟诗诵曲。
苏老太爷生有四子三女,如今的苏府只有大房一家,其余的早早的就分出去单过了,不过都在附近,来往也很方便。大约三五日能见上一回。
苏向行有三子四女,苏昂和苏雪是嫡出,余下二子,最大的十岁,最小的才三岁。
苏雪在苏府排行第二,大姑娘苏素已经出嫁了,三姑娘苏奵上个月刚及笄,四姑娘苏柔今年十三岁。
这一日,苏府花园八角凉亭里,苏雪在斟茶,苏奵在一旁用手玩凉亭四角铜炉里的冰块,知晚则在喂锦鲤。
“茶泡好了,表姐,你尝尝味道如何?”苏雪唤知晚道。
知晚把手里的鱼粮丢水里,一旁等候的丫鬟就端了铜盆上前给知晚洗手。
走到石墩旁,坐下,接过苏雪递过来的茶,轻轻的呷了一口,入口生津,茶香饶舌,回味无穷,当即夸赞道,“好茶!”
苏奵坐在一旁,轻笑道,“还是二姐姐的茶吃着香,我泡的茶纯粹是糟践茶叶。”
苏雪嗔怪她道,“还不是你爱偷懒,先生教的时候,就爱打瞌睡,看我不向先生告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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