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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言闻却是笑了笑道:“恐怕某再返回余姚时,四明兄已经在内阁票拟奏疏了。四明兄不比我们这些江湖闲人,是大明朝的顶梁柱啊。”
谢慎被他说的面颊通红,连连摆手道:“哪里哪里,月池你说笑了。愚兄不过是在内阁给西涯公和木斋公打下手罢了。”
“哈哈,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李阁老和谢次辅一把年纪了,还能干多久?将来这内阁首辅的位置还不是四明你的?届时你可就是执宰天下的第一廷臣了。”
谢慎作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蹙眉道:“月池休要开玩笑了。”
李言闻耸了耸肩道:“四明兄怕什么?难道这高墙外还能有锦衣卫的番子吗?”
谢慎哑然失笑道:“这可说不好,厂卫凶猛,难保就有人盯着谢某呢。月池不想看我跌的灰头土脸,便拘着点。有些话知道就好,可别说出来。”
“四明兄你还说没有当首辅的心意,真是。。。咳咳。”
谢慎白了他一眼道:“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这便烦我了?”
李言闻难得的开起了玩笑:“看来四明兄是要过河拆桥咯。”
二人笑闹了一阵,终于还是到了分别的时刻。
没有长亭古道,没有酒宴宾客。
君子之交淡如水。
既然是好友,那分别时便没有必要搞那些花哨的东西,念在心中即可。
送别了李言闻,谢慎便应绍兴知府裴瀬、余姚县令张谦知的邀请前往余姚县学给生员们训学。
在府、县两级官吏近百人的簇拥下,谢慎来到县学前。
县学的一草一木似乎都没有变化,变化的唯有人。
十余年前,谢慎便是在这里读书准备乡试。
十余年后,又有一批新的生员步入县学,个个摩拳擦掌踌躇满志。
县学大门打开,谢慎在左右簇拥下进入学宫,步入县学明伦堂。
堂中诸生纷纷肃然而立,望着这位年纪轻轻的内阁大学士。
科举就是一条朝廷开给读书人的上升通道,只有最优秀的人才能顺着这条道路扶摇直上,改变一人乃至一族的命运。
谁不想锦衣玉食,红袖添香?谁不想光宗耀祖,荫庇子孙?
在大明朝,要想获得这些只能做官!
故而当谢慎出现在他们面前时,诸生都用一种艳羡的目光看着这位年轻的阁臣。
大明朝立国百余年来,出过无数名臣阁老。却从没有一个人能够二十余岁就被加封大学士的头衔。
小谢阁老是余姚的骄傲,是绍兴府的骄傲。
他们要以小谢阁老为榜样,将来也来个‘金榜题名琼林宴,十里御街跨马行’!
“听说了吗,小阁老被陛下御赐了一件大红蟒袍呢。”
“什么,竟然有这等事?这蟒袍满朝公卿一共也没多少人能穿戴吧?”
“嘿嘿,算上司礼监的掌印太监,一共也就是四五位,至于廷臣,除了咱们小阁老就是首辅和次辅了。”
虽然谢迁也是余姚人,身份更为尊贵,但县学生员们显然对小阁老谢慎更为倾慕。
道理也很简单,谢迁出自书香世家,而谢慎是寒门子弟。
两者的社会地位不同,拥泵的数量自然也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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