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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
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
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
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
二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
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
有头又有尾,此生共富贵。
——楔子
十二月七日,锦都的天空开始飘起大雪,连日的落雪不断,一直到这一日,也依旧没有停下的趋势。
天色渐亮,战王府周边被围水泄不通。
彼时,苏子衿已然收拾妥帖,精致的妆容、艳红的凤冠霞帔,素日里言笑晏晏的脸容隐在薄纱绣凤红盖头里,她缓缓被扶了出来,身姿曼妙,步步生莲。
司卫今日穿着广袖红衣,整个人看起来分外喜庆,几日前被司言为难的那股子郁气,大抵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今儿个也顿时消散了去。
他紧紧盯着被青烟和青茗扶出来的苏子衿,脸上不自觉的便露出一丝笑意,想着盖头下苏子衿该是怎样绝色的脸容,他立即便有些心猿意马起来。
瞧着苏子衿即将出嫁,战王妃眼眶便红了起来,心头有千万的不舍。苏墨和苏宁亦是对视一眼,两人皆是有些伤怀。
沈芳菲和燕夙作为苏子衿的友人,皆是站在一边,两人微微有些叹息,但到底不觉得喜气,毕竟苏子衿这模样,并不是嫁的如意郎君的愉悦。
新娘就要被背上轿,战王爷缓缓走到苏子衿的跟前,叹了口气,道:“子衿,上来。”
说着,战王爷心中又是喜又是难过,原本背上轿是苏墨或者苏宁的事儿,他们是兄长,在习俗中,便是兄长来背的,只是,战王爷心中自是不服,故而昨日夜里,苏墨和苏宁两兄弟被叫了过去,最后只好妥协于自家老爹的‘无理取闹’。
在场的百姓也皆是极为诧异,一个个交头接耳,直道战王爷疼宠苏子衿。毕竟自来,极少有父亲背女儿上花轿的,尤其是在兄长都在的情况下,由此可见战王爷委实疼爱这个女儿。
苏子衿听到战王爷的声音,不由愣了愣,不过瞬间,她便轻声道:“好。”
应了一声,苏子衿便在青烟和青茗的扶持下,上了战王爷的背。
原本还有些叹息的战王爷,一瞬间眼眶便红了起来。感受到背上自家闺女轻的好像羽毛的体重,心下又是心疼,又是不舍。
他一步又一步,走的极慢,成熟俊美的脸上满是伤情。恨不得这条路一直走不完,这花轿一直处在远方。
只有这样,他的子衿啊,才能多留一会儿。
苏子衿盖着盖头,自是不知战王爷的神色,只是,她隐约便感觉到,这个叫作父亲的男人,背脊宽厚,温暖而可靠……
“长安,”就在苏子衿恍神的时候,耳边传来战王爷低沉的声音。他说:“今后,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自己受到伤害,若是司卫敢欺负你,便回来同爹爹说!”
这一声长安,沉重而不舍,听得苏子衿心下有些难受的紧。她一直知道,出生之前,她便被给予了最美好的祝愿。
一世长安,喜乐康健。
只是,她来不及长安康健,也尝不到喜乐欢愉,便就这样过来了,到底有些造化弄人。
“长安省得。”苏子衿紧了紧自己搂着战王爷的手,轻声道:“爹爹莫要忧心。”
一言落地,这条路便走到了尽头,花轿也徒然出现在了眼前。
战王爷轻轻的将苏子衿放下,他深深看了眼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司卫上前一步,拱手道:“岳父放心,子衿今后有我照顾!”
战王爷看了眼司言,只点了点头。直到她被扶进轿子里头,他才缓缓转身,一下子便好像老了十多岁一般。
“新娘子起轿!”一声高呼落地,唢呐声、鞭炮声开始响起,场面一度热闹起来。
苏子衿坐在花轿里头,神色十分浅淡,似乎外头的热闹与她无关那般,红盖头下的脸容依旧从容。
原本坊间有颠轿的习俗,但因着一早战王妃便吩咐了下去,故而轿子一直十分平稳。毕竟谁都知道长安郡主身子骨差,颠轿这事儿,还是不能太过肆无忌惮。
花轿一路顺遂,到了东街的时候,雪渐渐大了起来,只是,即便如此,周围还是极为热闹。
司卫坐在高马之上,面上满是春风得意的笑,只是,就在这时,前头忽然出现一队人马,百来号齐齐涌了过来,一时间场面开始混乱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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