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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脸色更难看了,白得跟新下的雪一样,两只眼珠子死死地看着裴琰,眼泪在眼中直转。
“琰儿,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样……你舅舅不会这样对你的……”
“舅舅不会,那他身边人呢?他老了,朝中局势瞬息万变,母亲何苦坚持让我娶一个权臣之女?”裴琰笑笑,眸光寒寒,把长公主的手放回锦被,转身就走。
“正是因为他老了,所以我才让你娶权臣之女,亦能是你的助力!那几个皇子,不管谁继位,都不会容你!你要急死母亲吗?”长公主急了,大声呵斥道。
“大人,你要真把长公主气倒了怎么办?”张酒陆抱着剑,快步追了过来。
“你改改多嘴的毛病。”裴琰皱眉,不悦地说道。
张酒陆挥手就往自己的嘴上拍了两下:“属下知错。”
裴琰神色冷冷,轻斥道:“去备马。”
“都这时辰了,还要出去?”张酒陆问道。
“你的嘴实在可以割掉了。”裴琰扭头看他,眸中戾气涌动。
嗨!他该割的不是嘴,是眼睛……怎么就没看出裴琰心情正烂呢?张酒陆用力往嘴上打了一巴掌,撒腿就往马厩冲去。
半个时辰后。
裴琰从马背下来,推了推眼前漆色斑驳的院门。
小破院子,门栓倒是结实,是用了整块枫木做的,推起来竟然一点响声也没有。
他没能推开门,索性以轻功飞过了院墙。
宋秋祥和刘嬷嬷的屋里都灭了灯,只有苏禾的屋里还有烛火在摇动。
他走过去轻轻推了推门,门是虚掩着的。看来小东西还是在意他,很听话地给他留了门。
走进去一瞧,苏禾正趴在桌前已经睡着了。桌上摆着笔墨砚台,还有写得满满的几张纸。一张是菜谱,一张是荷园大宴的计划。有些日子没看她写的字,不想她竟进步如此神速,如今的字已经可以用娟秀来形容了。
他放下手中的两张纸,突然一眼就瞥见了镇纸下面还压了一张,上面写了好些人的名字。
“宋秋祥,苏禾,张酒陆,秋韵,容玉容辞……叶朗……”
洋洋洒洒有十多个人的名字,张酒陆都有,怎么就没他的名字?
不会写?
“起来!”他推了推她的小脑袋。
苏禾小脑袋被推得晃了好几下,这才吃力地掀了掀眼皮子,哼唧道:“别推,困……”
裴琰气笑了,写别人的名字写困了?
“起来!”他拎住她的后领,楞是把她给拎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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