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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子为了逃避二公主,不惜千里迢迢去了北方军营,今年长女又定亲方书庭。兄妹俩都没看上太子公主,说得严重些就是打皇室的脸。皇上再是心宽似海到底是一国之君,面上不说心里肯定多少有些不高兴。
长子若娶了二公主,也就成了陛下的女婿,太子的妹夫。皇上面子保住了,以后还会更信赖重用陆家。
但是她不希望,长子因此赔上自己的终身幸福。
“娘…”
“说实话。”季菀和颜悦色,语气却不容反驳,“无论你将来娶什么样的姑娘,只要是你自己喜欢的,我和你爹都不会反对。但你要知道,婚姻大事不可儿戏,你既娶回来,就得负起这个责任。别等到将来你们成了夫妻,你却发现你根本不喜欢这个女人,一辈子同床异梦貌合神离。那时候,就没什么苦衷什么不得已了,无论什么后果都得你自己受着。那是你身为男子,应有的担当。”
季菀自认是开明的家长,儿女们长大了,各有各的前程幸福,她不会干涉太多。但长子毕竟才十六岁,虽沉稳可毕竟经事儿少,很多东西他不懂也想不到,她必须予以他一些提醒。
陆知行默了默,道:“娘,您说的我都想过。或许我年少,有些事情没有过切身体会,不得周全。但是这世上多少夫妻,不都是在彼此不曾见面还未来得及互相了解,就成了夫妻吗?二公主…她是个很好的女孩儿,从前在宫中,我遵循着君臣之道,未曾与她过多接触。我既下定了决心,日后必会好好待她,也绝不后悔。”
季菀沉默半晌,又问:“那若你日后遇上自己真正喜欢的女子,又当如何?”
本朝驸马不可纳妾。她也不希望儿子成为一个薄情寡义始乱终弃之人,娶个与他两情相悦的女子回来,夫妻俩和和睦睦举案齐眉的过一辈子,省得女人多了,后院不宁。
陆知行抿了抿唇,道:“孩儿这辈子只会喜欢一个人,那就是我的妻子。”
季菀被儿子眼中的坚定之色所震,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
陆知行又道:“我是陆家儿郎,应该有作为陆家人的担当和责任,而不是拘泥于儿女私情。陆家的家训,孩儿谨记心中,永不敢忘。将来娶了公主,我也绝不会再多看其他女子一眼。”
有个词叫做日久生情,他父母不就是这样的么?二公主是个好姑娘,美丽温柔,端庄贤淑,虽身为公主却没半分骄纵之气。他从前只是没往那方面想,去北方的这一年,他思念京中诸多亲人,偶尔也会想到宫中生活,想起红着脸送他荷包的那个美丽的姑娘。
有些感情,来得太突然,他猝不及防,以至于只想逃。
可午夜梦回,时光缝隙里那些不经意的思念,却又那般清晰刻骨。他不确定这种思念是基于什么样的感情多一些,最起码晏子欣是第一个让他除了亲人意外记挂在心的人。来日他们成了夫妻,他会一心一意待她。
“我承认,决定娶公主有曦儿的原因。但是,爹,娘,孩儿是心甘情愿的。若真要说有什么勉强,那也只是因为,我不希望在世人眼里,陆家的荣光,到我这里,是靠和皇家结亲攀附来的。”
季菀一怔。
长子是继承人,丈夫打小就对他的教育十分严格,要求甚高。所以长子比同龄的孩子更为沉稳懂事一些。但是她没料到,长子不过十六岁,竟能说出这样一番颇有格局的话来。
十六岁的少年,于情爱之上,应该或多或少都会有些憧憬。可长子,更多的却想着家族的未来。
他真的长大了,尤其出去历练一年后,越发成熟。
季菀心情复杂,既欣慰又感伤,更是心疼。
她没说话。
一直保持沉默的陆非离这时候开口了,“你有此心,为父很欣慰。但你要记住,就如你娘说的那样,你长大了,有些路,既选择了,就要走到底,不可反悔。将来你若做出什么有辱门风的事,就别说是我儿子。”
陆知行笑一笑,恭恭敬敬的拱手一拜,“是,孩儿定当谨记在心,不敢忘怀。”
半月以后,陛下下旨赐婚,将二公主晏子欣许配安国公府长子陆知行。
晏子欣心愿得偿,满心欢喜。但她的同胞兄长,却满心惆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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