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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地说,这些人集体偷了工具逃跑,又打死了一个日军岗哨。
都犯了死罪,马上执行死刑。
逃犯中有个膀大腰圆的汉子,身上至少有两个刺刀扎的伤口,还在不停地流着血。
只有他没有用绳子绑着,因看他的样子已经用不上了。
他步履蹒跚地向前走了两步,一手捂着伤口,另一只手在地上抓了一把沙子,又张开手任沙子从指间流过撒在地上。
用嘶哑的嗓音说:“小鬼子,别得意,你们就像这风中的沙子一样,早晚有一天会被吹散的。
”
日本军官气冲冲地上前,掏出腰间的王八盒子,顶着他脑门就扣下了扳机,只听“咔哒”一声,枪并没有响,卡壳了。
日本军官左手拉了一下枪栓又朝对方头部扣动了扳机,还是没响。
看着那汉子轻蔑的眼神,日本军官勃然大怒,把枪一把摔在地上,抽出腰间的军刀“唰”的一刀劈下了那汉子的半拉膀子。
一片血雾中,那失去了臂膀的汉子还在踉跄地站着。
鬼子军官还不解恨,把战刀舞成了一片寒光,左一刀右一刀,横七竖八劈了十多刀,直到把个大活人砍成一块块的碎肉才算完。
大坝工地上,几万工人在看着,很多人都把脸转到一边或者干脆闭上眼睛,不敢看这血腥残忍的一幕,有些人却是瞪大了眼睛,眼里仿佛有火焰在燃烧,这些人里面就有小五子。
而绝大多数人的眼里是绝望,是麻木,仿佛这世界本来就应该这个样子。
小五子一直是个热血冲动的小伙子,他不怕死,却很怕这种无力感,他有一种想要打破这无力感的冲动,可他有任务。
政委说过一句话:“你这条命不要轻易地浪费牺牲,要留着做更重要的事。
我们的最终目的是把日本鬼子彻底地赶出中国。
所以,任务大于一切。
”
日本兵并没有用枪,而是把那些人赶到江边,然后拿了马棒队的马棒,上来二十多个鬼子,两个日本兵负责打一个工人,然后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用马棒活活将这些人打死在江边上。
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夹杂着狰狞的咆哮,一片血肉横飞,仿佛到了无间地狱。
小五子低下头,不敢让人看见他通红的眼睛。
如果手上有枪,他很有可能控制不住自己。
鬼子扔下一地尸体扬长而去,各把头工头都在招呼自己的人开始干活。
富二爷叫德子领人去推来几架木头推车,又叫上脸色苍白的小五子去江边给这些人收尸。
工地上有的是硬纸做的洋灰袋子,小五子拎了个空袋子,把被日本军官砍死的青年的遗体一块一块地收起来放进袋子里,也不顾脚下被鲜血沁透的泥泞,也不管这中人欲呕的血腥味,装得很仔细,没落下一小块碎肉。
抬起头,富二爷正一脸凝重地看着他,走过来拍了拍他肩膀,长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皇上都低头了,咱们小老百姓又有什么法子呢?”
小五子却突然开口说:“二爷,要是我有这么一天,您不用可怜我,哪死哪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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