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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妈把碗重重放下,没个好声气:“没有!太太要吃,我现在去买!”
祝颜舒仿佛刚刚发现,惊讶的扶着张妈的肩:“张妈,这是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出了事你告诉我呀!有什么不好办的你都告诉我!有我在呢!”
张妈便唱开了,眼圈登时就红了,一手揉眼一通嘤嘤嘤,“太太,我替您委屈呢!”
接着如此这般,这般如此述说起来。
祝颜舒假装全神贯注的听,听来听去就是杨玉蝉这几天跟着去买菜,打听菜价,打听肉价,打听油价,连张妈买煤都要问个究竟,一问就说在做社会研究,回家就把这些价钱通通写下来,还问张妈什么东西多长时间买一回。
张妈认为杨玉蝉这是在查她的账!
今天杨玉蝉更是质疑她买的东西是不是多花了钱,竟然旁敲侧击的要省钱!竟然嫌杨二小姐吃的饼干贵了,嫌祝颜舒天天打牌浪费钱了。
这哪里是在说别人?分明是在点张妈!
张妈半是惊吓半是做戏,哭诉道:“我到你家来也有十好几年了,大小姐和二小姐都是我抱大的,到了了现在开始疑心上我了!竟以为我偷家里的钱!你说我这颗心啊,都疼碎了啊!!”
要说张妈没从平时里的买菜钱里攒私房钱吧……那上帝都没办法替她做证。
可张妈没儿没女,在祝家干了快二十年,她就是想攒点私房钱,祝颜舒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张妈怕最后老了,干不动了,祝家不管她,把她赶出去。祝颜舒心里都知道,她把张妈当自家人看,可她也不会一天发百八十个誓。她也怕张妈倚老卖老啊,老仆欺主的事可不鲜见。
她早就从杨虚鹤身上学到了,自己的善良,自己知道就好,万万不可告诉别人!善良宣扬出去了,为人所知,就会为人所乘!彼时善良便成了别人勒索你的筹码。
她待张妈如何,日后等张妈真的老到动不了了就知道了,不必日日挂在嘴边。
张妈平时里攒私房钱,她也都当没看到。
现在是张妈被杨玉蝉吓得自己心虚了。
祝颜舒听完就揽着张妈摇晃:“张妈,你想多了,大姐那副清高的性子,哪会算计这个?我告诉你是这么回事!”然后就将那天她在门外听到杨玉燕对杨玉蝉说的那一番话学了出来!
不止是祝颜舒听了后对杨玉燕刮目相看,就是张妈听了都震惊瞠目:“这是咱们二小姐说的?她这是遭二郎神点化了吧!开智了啊!”
可见是当时喝的那符水管用!
祝颜舒早就想跟人显摆了,此时抓住张妈激动的不行:“你说我们燕燕啊,平时看着不像样,心里样样都清楚呢!”
张妈深沉道:“太太,你是不知道。家里的孩子,老大傻,老二就精!老二不精,那好处不都被老大占去了?那是打小就学会抢奶吃啊!”
祝颜舒叹道:“要不怎么说老话说的都对呢?我以前从不担心大姐,只担心燕燕。现在再一看,大姐才真是养得呆了,半点防人之心都没有。燕燕……呵呵,这个小机灵劲哟!”真叫她喜欢!
两人讲得火热开心,张妈也心结尽去。
张妈有心表现,取下围裙就道:“太太,你等等,我下楼买二两排骨,再买一板年糕上来。”
祝颜舒本就是找个话题,拦下说:“算了,这都有菜了。明天再吃也一样。”
张妈更加麻利勤快,切姜丝切得细如发丝,刀锋如影,不多时,菜便全好了!
祝颜舒便功成身退,洗了手出去,手里还帮忙拿了一叠餐巾。
她出去前道:“张妈,这几日如果大姐再问你家里的花销,不妨多说些!”
张妈心领神会:“我晓得的!”
到了第二天,张妈已买回了年糕,一大早就蒸了年糕当早饭。
苏纯钧一进来,张妈就笑着说:“苏老师来了,今早家里吃蒸年糕,您是配白糖啊还是搭蜂蜜啊?”
苏纯钧受宠若惊:“张妈,您看着给,我都行啊!”
他往里走,先跟坐在沙发上的杨玉蝉问早。
杨玉蝉目光如电,虎视眈眈,声音冷淡:“苏老师早。”
这几日都是如此,想必是杨大小姐找二小姐取了经,改了一副见天挑刺的脾气。
他再跟站在收音机旁调频道的祝颜舒问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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