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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人都赶走后,陈定尧还有些意犹未尽,揽着禅真的腰想把先前被打扰的事做下去,可看禅真在她怀里别着脸,知晓她心中抗拒,只能无奈地将她松开了。
不能操之过急,来日方长。
禅真从未与人如此亲近,即便知晓自己最终仍是要侍奉他的,但此时还需要一些时间去适应。她默默后退一步,与他拉开一点距离,眼神中带着点防备,生怕他又兴致大发想要轻薄自己。
陈定尧淡淡一笑,也不再强求,神色自然地将原先那一茬掀了过去。
“原先说到哪里?”他略停顿思索了一番,又道,“朕听闻你原是越州人士?”
禅真点头称是,“妾身的家乡确是越州。”
“朕还从未去过越州,不若你给朕讲讲你的家乡。”圣驾南巡,也只会停靠在扬州这等繁华之地,无论前世还是今生,他确实从未亲身到过禅真的家乡。
他好奇是什么样的水土才能养出禅真这样的女子。
禅真沉默了许久,才回道:“妾身在闺阁中时从未出过门,对越州也无甚了解。”
八岁之前,她的记忆中只有那座不大的院子,母亲牵着她守在门口,日夜期盼着父亲上门来。八岁之后,她被父亲领回家,也不过是被锁进了另一个大点的庭院,抬头只能看见被分割成方形的天空。至于院子外面的喧哗与热闹,统统与她无关。
听她如此回答,陈定尧胸中顿时涌起一股怜意。是了,宋铭那样的家伙在女儿病重之时都还满脑子想着攀权附会,简直不堪为人父。前世若不是他最后刺激,禅真或许也不会那么早就香消玉殒。
回想起前世禅真辞世时的模样,他眼中掠过一丝冷意,若宋铭非禅真生父,他定会让他生不如死。
然而心中虽有万千杀念,他面上却不露声色,仍保持着端方温和模样。
“无妨,能养出你这样的女子,想必越州必是人杰地灵。此处与越州相隔并不遥远,朕倒是可以趁南巡之机去看一看你的家乡。”
禅真抬头看他,欲言又止。她并不想让陛下去越州,以父亲的性子,若是知晓陛下驾临本地,肯定是想方设法都要凑到陛下面前去献殷勤。宋家虽无一人官身,但是在越州富甲一方,与当地官员也利益牵扯颇深,保不准真有官员为他引见。
犹豫再三还是开口:“陛下,越州只是一个小地方,担不起您的大驾。”
陈定尧听出她话中对自己的家乡并不如何留恋,略微一想便明白了缘由。禅真她应当也是不想再回去宋家,毕竟前世他提举宋家最终也没能讨得她欢心,反倒是宋家鸡犬升天后给她平添了许多骂名。
禅真的出身终究还是个麻烦,他可以给她封妃封后,朝臣的异议也可由他一人挡下。但是为了长久打算,禅真还是需要有个强力的母家,而宋家无论如何也担当不起后族的位置。
他必须早做打算。
“那便不去吧,朕看扬州便是江南最繁华之地了。”
暂且按下心中的思绪,他转向禅真,目中含笑,“朕早想见识一下这烟花三月的扬州美景,禅真你可愿陪同朕一起?”
禅真心跳都加快了频次,有些惊喜睁大眼地问:“妾身可以吗?”
她早就想摆脱这些困住自己的这方小小院落,出去见识见识这天下究竟有多大,锦绣河山到底有多美。
陈定尧望进她璀璨的眼眸,语气深长。
“凡卿所念,朕必如愿。”
禅真心神微动,陛下的目光太温柔,语气也太深长,仿佛将她放在了心尖上,让她几乎受宠若惊。但他是天子,身边从不缺美人陪伴,禅真虽自知貌美可也没不自量力到以为凭借美貌就能让陛下一见倾心。
陛下曾经又对哪些女子说过这些甜言蜜语呢?她不得而知。父亲与母亲情深之时,想必也曾情话绵绵,可最终结局如何?母亲仍是一个人孤零零死在了那座小院,父亲得知后未流下一滴泪,之后也再未提起过她的姓名。
她心知自己不该存在任何妄念,于是垂眸避开了那道火热的目光。
“妾身多谢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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