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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的?”施未很是意外,何以忧对他向来严厉,近乎冷酷无情,现在居然会托人带信给他?
文恪见状,只道:“据我所知,你父亲与何长老认识的时间最长。”
施未又是一愣。
“自我师父故去,还从未见何长老如此关心过谁,想必她与你父亲,也是情同手足。”
施未哑然,久久不语。半晌,他才将书信一折,塞入怀中:“行,回头我看看。那什么,天也不早了,你们也早点休息,换岗的时候叫我一声就行。”
言罢,他匆匆离去。
夜色中,烛火微微跳动,豆大的火苗映在单薄的窗纸上,晕出一片静谧的昏黄。
施未坐在窗边小心翼翼拆开了那封信,信上无他,只是教导自己不可荒废祖宗之法,须勤加苦练,早日承继斩鬼刀真正的力量。
言简意赅,确实是那人一贯的风格。
“啧。”
施未咂咂嘴,眯起眼睛,总觉得眼眶酸涩,不大舒服。他往下看,发现何以忧没有落款,而是在信的末尾粘了一片粉白的花瓣。
“什么花?”施未起了好奇心,举起信件,凑近对着烛火细看,结果还没研究出个子丑寅卯来,窗户外头便闪过一个人影。
施未登时收了信,一把推开窗,路过的人吓了一跳:“三师兄你没睡啊?”
“你不也没睡?”施未手撑着窗沿,探出半个身子,“你抱着被子干嘛呢,小若愚?”
“夜里冷,我怕文长老冻着。”曹若愚抱着厚厚一团棉被,刚好抵着下巴,黑白分明的眼珠转了转,那点点心事便再也藏不住,飘散在了无尽的夜里。
施未饶有兴味地问他:“是你冷还是文长老冷啊?”
“当然是文长老了。”曹若愚没听出这玩笑话,着急要走,“不跟你说了,我先走了啊。”
话音未落,人就没影了,施未起了坏心眼,大声喊着:“小若愚,你加把劲儿!”
“啊?”客栈就那么大,曹若愚听得清清楚楚,“什么加把劲儿?”
施未不答,“啪嗒”关上了窗户。
曹若愚不解,转了个弯,直奔文恪的房间,敲响了屋门。
“进来。”
得了应允,曹若愚便进了屋:“文长老,你冷不冷?”
“我不冷啊。”文恪本来已经进了被窝,准备睡了,听见声音又坐了起来,此刻他散着发,披了件外衣坐在床头,双眼朦胧地看向曹若愚。
不知怎地,他突然觉得记忆中的少年郎长高了许多,身姿挺拔,俨然透着几分江湖豪侠的气概。
“我给你抱了床被子来,夜里冷。”曹若愚像是没听见,自顾自地走到他床边,将那被子抖开,铺在了对方腿上。
文恪望着他这番行云流水的动作,忽地眨了下眼睛,明白了过来。
“小若愚。”
“哎。”
曹若愚闻言,立马站直了身子,不明所以地看向他,文恪绷着张脸,抬手指了指房门的方向,曹若愚顿时白了脸,扭头朝后看去。
什么都没有。
“哈哈哈哈……”文恪大笑,曹若愚面红耳赤,杵在那儿半天不吭声。
“我说呢,原来是怕鬼啊。”
“没,没有,不是。”曹若愚小声辩驳着,文恪敛着笑意:“不是吗?那你回去吧,我要睡了。”
“我,我,”对方支支吾吾着,望着他,不说好,也不说不好。文恪也不惯着他,外衣一脱,往被窝里一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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