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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大,一共三台这样的仪器,分别是这里、寓港和边检,如果一直是这种强雷雨天气,很可能错失信号,即便能成功接收,也有可能无法赶赴出事地点……”技侦道。有时候高科技的效力也微乎其微,特别是在这种自然力量面前。
天时、地利、人和,不一定什么时候都会站在警察的一边,哪怕他代表的是正义。
许平秋站直了身,又添了一份忧虑,刚踱到窗口时,冷不丁有位技侦在喊着:“三组……三组,能听到吗?对,这里是老家……我记下,2号嫌疑人,在新垦路口,被缉拿……请求下一步任务……请稍等。”
他放下耳麦时,许平秋已经踱步到了他身边,第一个嫌疑人,终于被网住了。
距新垦镇十四公里,缉私队临时的检查站,有一辆歪斜在路边的厢货,几名披着雨衣的缉私人员正在查车,那位连滚带爬掉进沟里、浑身泥浆的嫌疑人被铐回来了。他蹲在大商务车厢里,抓捕组闪着手电筒。此人是个胖子,像头泥浆里打了个滚的小猪,耷拉着脑袋,一声不吭。
“抬头,叫什么?”
“梁华。”
“车上拉的什么?”
“不知道。”
“你拉的东西你不知道?”
“我替别人拉的,真不知道。”
“替谁拉的?”
“老板没说。”
“老板是谁?”
“老板……就是老板呗。”
就这么几句,顶多能问着姓名籍贯,再多嫌疑人自己也说不上来,问得急了他就结巴,语气狠了,他就哆嗦,一看这样子就是个被人当炮灰使的角色,连抓捕队员们都觉得没劲了。
车窗响了响,询问的警员下车了,缉私队员知道这帮警察的来头不小,附耳小声道除了二十件笔记本电脑,没有其他发现,而像这种以电子垃圾形式进来的旧货,不值多少钱,平时就连缉私的也懒得查。一干警察们兀自不太相信,亲自到车上检查了一番,没错,就是些电子垃圾。
抓捕队员来自岳西省禁毒局和刑侦二队,这里猖獗的走私让他们可算是领教了,连带这个叫梁华的胖子。两个小时,扣了十几辆车,全是这种迎着台风开车不要命的主,你挡晚点,他们都敢闯关。
联系到家里十分钟后,命令下达了:抓捕人员以走私名义暂扣车和人,就近带回寓港公安局作进一步审查。
而在滨海市的临时指挥所,依旧在紧锣密鼓地安排着新垦、寓港、港口、万顷、高速几个设卡点的排查。凌晨零点过后不久,第二个撞网的来了,是从港口绕道回万顷的,被扮成缉私的抓捕人员逮个正着。此人姓何,名大勇,就是绰号“大臀”的那位,被抓时没什么反抗,像这里所有给老板开车的马仔一样,查就查,扣就扣,反正他是一问三不知,甚至连自己老板是郑潮也不承认。
这边的走私早已蔚然成风了,缉私和边检扣下来的车比往常多了三成,可还是有川流不断的货厢车在各条路上冒雨行进着,此时连后方的内勤也感觉到了,对手狡猾地利用这里的天气、地利、走私猖獗的形势,以及没有准确的情报,再多的警力也无法在这种绵延几公里的车流中找到目标。
时间,在一点一点流逝;战机,在一点一点消失。
许平秋不时地看着那个对整个案情来说起决定性作用的接收仪,不过它依旧保持着静默。到凌晨一时,意外的是万顷镇的监控点传来消息,有一辆货厢车穿越过了缉私的重重封锁,居然回到新华电子厂了,从监视的体型,林宇婧准确地判断出这是叫“粉仔”的那一位,姓陈,名祥瑞,有过盗窃前科。
闻讯赶回万顷镇的杜立才一组,请示着是不是马上查封新华电子厂,撞撞运气是不是那车里就是目标。
没有得到答复,这个时候,许平秋在楼道里一遍一遍来回踱着,撞网两辆车都不是目标,一个回万顷镇,一个下落不明……这时候,他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了。
有没有货?难道这就是一个普通的走私?
如果有,货会在哪个人的车上?
余罪又在哪里?
一连串无法解答的问题,让这个雨夜变得如此地迷茫。他迟疑着,最终不敢下查封电子厂的命令,因为那儿一查,意味着刚刚摸到的所有线索,都会被很快掐断……
而此时的余罪却走得格外轻松,高速路在他上路不久后就封了,行车颇少,雨下得虽大,可好在没有造成塌方和垮桥的事故。凌晨一时的时候,他已经远远地看到了收费站的灯光。他不在通往滨海市的高速上,而在东莞的收费站下了高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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