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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着旗袍的服务员领父子二人入座,梁品霖照着菜单点了几样菜。
说是家宴,不谈公事,开口的第一句话还是没忍住提了嘴:“听说你最近进行了次大刀阔斧的整改,还把你大伯安排进来的郑连昀给开了。”
“郑连昀没能力,又干了不少作奸犯科的事,留在梁氏是个大隐患,早该走了。”
“人是要赶的,但你不用非得当着你大伯的面赶,他心气高,这会估计——”
梁沂洲接过他的话:“这会估计又在暗处给我使绊子。”
梁品霖用沉默肯定这番说辞。
梁沂洲淡声道:“您要实在不放心,就回集团。有您亲自坐镇,大伯也会安分些。”
梁品霖敬谢不敏,“长江后浪推前浪,现在是年轻人的时代,用不到我们这种老骨头了。”
梁沂洲轻笑,“大伯要是有您这种想法,也会安分许多了。”
“他最近整什么幺蛾子了?”
“半个月前我去了趟西班牙,差点被那儿的杀手一枪毙命。”
“当地警方怎么说?”
“我不认为当地警方能在这件事上给我讨个说法。”
梁品霖若有所思,“最后怎么处理的?”
“杀手还得用杀手对付。”
大伯找来的杀手前不久刚从当地一个组织里叛逃出来的,梁沂洲就托人将消息传递给那个组织的头目,听说最后是被分尸,他要来其中一部分关节,作为伴手礼,寄送到大伯办公室。
梁沂洲没说明太多,单方面结束关于公事的谈论,回归家常,“妈和弟弟什么时候回国?”
具体归国日期梁品霖并不清楚,“你这是想他们了?”
梁沂洲没承认也没否认,“我已经替小璟向学校请了一个月的假,他该回来了。”
梁品霖无法苟同,“你快三十了,是该想想以后的事,你弟不一样,他才十九岁,正是玩心重的时候,好不容易可以放纵去玩一回,就让他去野吧,不然回到北城后,又得被高墙大院束缚着了。”
梁沂洲细细琢磨他的话,一针见血道:“您今晚很奇怪。”
梁品霖来了兴致,“哪奇怪了?”
“一句话里反复拿年纪说事。”
梁沂洲顿了顿,“另外您记错了,我已经三十了。”
见梁品霖摆出无力反驳的反应,梁沂洲趁热打铁又问:“是不是妈同你说什么了?”
他洞察人心的功力有增无减,梁品霖感到欣慰的同时,心里还升起些被戳穿的羞愧感,抿了口茶,减退舌尖的干燥,“你妈在法国认识一对母女,申城人,来旅游的,那姑娘今年二十五,漂亮伶俐,关键还没有男朋友。”
梁品霖没提的是对方的家世,他调查过,不及梁家显赫,也绝不差,书香门第,在申城排得上前十。
原来是在这等着自己。
梁沂洲四两拨千斤,“你们在这疯狂暗示我,有没有想过,人家姑娘没那意思?”
“你妈还不至于犯这种错误,自然都是打听好了。”
“那您让她顺便替小璟也打听打听,他十九了,到了可以谈恋爱的年纪。”
梁品霖不接他这茬,声音突然压下来,晦暗不明的,“你跟我说说,你不是有什么不太一样的地方?”
梁沂洲难得没有同长辈说话遮掩一回,“您指的是有隐疾还是性取向不对劲?”
一天听到两个同样的问题,他的答案万变不离其宗,“您不用操这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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