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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的空间里,靳森打了个哈欠:“监狱的床还挺软的。”
安折往自己身周的空间望去,狭小的囚牢房间里,角落处摆着一块两米长,一米长的塑料软板,软板尾端叠着白色薄毯——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床了。
他去到那边,盘腿坐下,用薄毯子裹住自己,背靠在墙壁上。
脚步声从走廊尽头传来,刺眼的灯光照在过道里,三个城防所的士兵拿着手电筒查房,经过他们的时候,左侧一个士兵道:“多了三个,谁送进来的?”
“审判庭呗,陆上校厉害。城防所现在就是审判庭的后勤队。”
“审判庭想彻底接管城防所了,不过所长还在撑着。”
他们用手电光在他们脸上晃了晃,也不再多话,往前走去,挨个检查一遍后,从另一个通道口上去了。
他们的动静消失后,整个地下空间里寂静无声,只有囚犯们的呼吸声,人很少,安折能感觉到。远处传来水滴一滴滴落在塑料板上的声音,肖老板嘟囔了一句:“城防所就这么浪费水资源。”
但水滴落下的声音仍然不断响着,没有间断,均匀无比,靳森道:“是表。”
安折努力听,辨认出这声音从他的隔壁传来,每隔一段极小的时间响一下,并不是水滴,而是老旧的机械钟表走动的声响。
黑暗里,秒针匀速转动,时间无限拉长。
终于,靳森道:“肖老板,你经验多,咱们会被关多久?”
“关不了多久吧。”肖老板道:“非法窃取审判者信息,要看用途,不对审判者造成伤害就行。”
“我觉得不对,你用于盈利了,”靳森道,“就算关不了多久,得罚款吧。”
肖老板:“那我宁愿被多关几年。”
靳森叹道:“审判者就是审判者,拍个照都要被拘留。我以后还是老老实实卖手机吧。我就拍了个照,就被审判庭的人拉走了,当时我都以为自己不知道的时候成了异种,我吓死了。”
肖老板没说话,安折隔壁的囚室却传来一道清亮的年轻男声:“非法窃取审判者信息罪,我见过。”
肖老板问:“关多少天?”
“最短三天,最长三年,处死过一个,他想暗杀审判者。”
肖老板试探问道:“……遂了吗?”
“未遂。”
“那也处死啊?”
“审判者法案的规定就是这样。”那道声音语调平静:“没有审判者的绝对安全,就没有审判者的绝对威权。”
肖老板道:“那……我们没有要害他的意思,关多久?”
那道声音说:“看审判者心情。”
安折手指抓了一下毯子,他觉得审判者心情不错。
就听靳森好奇问:“兄弟,你犯的什么事?”
那声音道:“煽动罪和散播恐慌罪。”
靳森似乎迷惑:“啊?”
“我给文化所写稿子,城防所抓了我。”隔壁的人道:“后来文化所倒闭了,我也没被放出来。”
安折想,原来是安泽的同行。
就听靳森道:“你关多久?”
“终身监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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