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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时,她很是风光。
不想容颜易老,鬓生华发,如今每每面对铜镜望见那些不知何时滋生的银发,都感到背后发凉。
她已不再年轻了。
美丽、宠爱、权势,这些她曾引以为傲的资本,都在离她而去。
她像握住一捧金沙,只能眼睁睁瞧着金砾从指缝间溜走,怎么攥都攥不住,逐渐变得气急败坏,面目狰狞。
蕙姑轻轻道了声是,手掌包住针身,平静地插入了崔太妃的穴位中。
短暂的刺痛和拔去头发没什么差别。
她学过针灸,轻轻一捻,针入皮肉,很快就消失在皮肤里。
这两枚针一时不会致命,但会随着血液经脉淤堵在脑中。
长此以往,人会困乏疲惫,精神恍惚。
随着身体不适,崔太妃会越来越依赖她的手法,她便会布入更多的针……
忽然暴毙恐引起猜测,但久病不治或可掩人耳目。
崔太妃死了,也就没有人会欺负溶溶了。
夫人去世,她便是溶溶的母亲。
溶溶就是她和夫人的女儿,无论如何,她一定会保护好溶溶。
崔太妃想让溶溶死,那她就先下地狱吧。
蕙姑看着崔太妃光滑无痕的鬓角,微微一笑,听见崔太妃连打了两个哈欠,她柔声道:“太妃娘娘累了,奴婢服侍娘娘先睡下,待娘娘再头疼时,奴婢再来。”
崔太妃不知为何困得厉害,摆摆手:“去吧。”
清早映雪慈难得赖床,她其实早就醒了,下巴搁在藤枕上出神。
蕙姑和柔罗挽着襻膊,露出白净手臂,在殿中走来走去,收衣备膳。
含凉殿人虽少,但胜在清净温馨。
辰时蕙姑来唤映雪慈起身,才发觉她不知何时悄悄换好了衣裳。
清素素一身,正坐在妆奁前咬唇往头顶戴莲花纱冠。
她怎么戴也戴不好,蕙姑走过来轻轻一拨,就戴好了。
映雪慈仰头甜甜地一笑,颈子又细又白,“若是离了阿姆,我都不知道怎么活啦。”
蕙姑点她鼻尖,“就会撒娇。”
方才崔太妃的宫女传话来说,崔太妃今日头重脚轻,怕是着了风寒。
蕙姑并没有让她进门,委婉地告诉那名宫女,王妃今日要去小佛堂为礼王的法会抄经,无法前去伺候婆母。
区区风寒,怎能比得上儿子的往生重要?
崔太妃果然没有再派人过来。
宫中小佛堂修建在御囿北边一带,接近建礼门,离禁中很有一段距离。
平素常有宫人出入,翰林院值宿的官员也宿此门内。
较其他三座宫门,这处把守不算严格。
映雪慈巳时来到小佛堂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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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指导映雪慈先去佛龛前参拜敬香,又教她如何净手焚香。
焚的是檀香。
檀香馥郁甘甜,映雪慈擦净了手,放在鼻尖轻嗅,只觉异常甜腻,仿佛连指骨都浸满了那种幽甜。
智空道:“小僧出入不便,到六月十九前,每日傍晚皆有上清观的女冠从建礼门来,帮忙取王妃抄写的经文,带给小僧,王妃若有什么想问的,只管问她们便是。”
映雪慈想起,昨日天贶节法会上,的确有一群身着道袍的清丽女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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