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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精突然跪了下来,对着那些灵位嚎啕大哭。那哭声当中,仿佛有着数不尽的心酸,道不尽的委屈。
而后,那人精拿起了其中一个灵位,一边抽噎,一边小声说道:“儿子,都是爹没用,爹没用啊。”
赵凯清楚的看到,人精手里拿着的灵位,就是今天自己掉落在地上的那个。赵凯也记得,那个灵位的主人,叫谢如风。灵位是他父亲立的。如此说来的话,这个人精,就是他的父亲,谢建国?
龙凌飞走上前去,看了看周围的灵位,轻声说道:“老人家,你还记得我吗?我刚来村子时,第一个见到的就是你。”
不止龙凌飞,还有凌风和赵凯也察觉到了,这里面似乎有什么隐情。否则,这里的祖先灵位,怎么会庇护一个人精。
谢建国看了龙凌飞一眼,点了点头,道:“我知道。那时候,你可能还不知道我是个人精吧?不然的话,你当时就会杀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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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凌飞略显惭愧的笑笑,道:“那时候虽然看出了一些问题,但是确实没想到。老人家,现在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村子里的祖先都庇护你,你也不妨将事情说出来吧。”
谢建国应了一声,慢慢说道:“我要是没有变成人精,恐怕三年前就已经死了。老头子我也是六十多岁的人了,在这个村子里,辈分也算很高的一辈人了。如果没有原因,我怎么可能会吃自己村子里的人呢?同在一个村子,左右都是邻居,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如果没有原因,我老头子怎么会那么狠心,喝自己村人的血,吃自己村人的肉呢?”
龙凌飞三人听到这话,相互对视一眼,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等着谢建国说下去。
“三年前,我重病缠身,马上就要不久于人世。”谢建国说着,眼神中满是伤感之色,仿佛那段回忆,给了他无尽的痛处一般。
“那时我儿子每天都是忙前忙后的照顾我,但是有一天,他突然告诉我,他得了一种病。一种严重的传染病。”
说道此处,谢建国的眼神开始出现波动:“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得上这种病的,我也不想知道。我只知道我的儿子不能死,我不能让我儿子死。”
“因为他的传染病,儿媳妇跟他离了婚,我的小孙子在外念书,也始终没有回来过。我告诉我儿子,无论如何也要把病治好,就算是倾家荡产,也要治好病。我可以死,但是我儿子绝对不能死。”
“所以我让我儿子去借钱看病。平日里邻居们相处的很好,这忙他们会帮的。”
“但是我没有想到。”谢建国的眼神开始冷漠,“平日里和和气气的那些邻居,竟然丝毫不肯帮我的儿子。”
“就因为这个,你就怀恨在心?吃村里人的血肉,变成人精,开始报复?”凌风插嘴,问道。
谢建国使劲的摇头,否认凌风的说法。“人人都有私心,我们这个村子本来就不富裕,家家户户的钱不多,我和我儿子能够理解。不帮忙,我们也不怪他们。但是我没想到,我儿子也没想到。村里的人,他们会那么做…;…;”
他的眼神开始疯狂,露出了要杀人的神色。眼睛中已经满是仇恨,怨恨。
“他们不肯借钱,却都知道了我儿子有传染病。一传十十传百,整个村子都知道我儿子有传染病的事情。然后,然后村长竟然在私底下开了个村子大会。要把我和我儿子,从村子里赶出去。”
听到这里,龙凌飞三人皆是目瞪口呆,不敢相信。他们无法想象,竟然会有这种隐情。
“他们不肯借钱,不肯帮忙,我不怪他们。可是他们,为什么要把我们赶出这个村子。我们家也是世世代代住在这个村子里的,为什么要把我们赶出去。赶出去之后,我们还能去哪儿?”
谢建国的声音开始颤抖,而在那地面上,谢如风的灵位,也在微微的晃动。好像是听到父亲所讲,也有着同样的痛苦。
“我儿子去求,去求村长不要把我们赶出去。我年纪已大,而且又将不久于人世,实在是经不起折腾。可是那村长非但不听,甚至村里一些人还集合起来,将我儿子用棍子打的遍体鳞伤。最终,我们还是被赶了出来,可是我们能去哪儿?况且一个重病,一个重伤,又能走到哪儿?我们无奈之下,只好搬到了这个祠堂当中,可是我儿子被打成重伤,并且因此而抑郁不堪,竟然没过几天…;…;没过几天,他就走了。”
“本应是我不久于人世,他却先我一步步入阴曹地府,白发人送黑发人,我怎么能够受得了?”
说到这儿,龙凌飞三人终是明白了过来,也清楚了为什么这些祖先灵位会护着一个吃自己子孙的人精。世态炎凉,人情冷暖,面对一个不久于人世的老人,和一个身染重病的人,彦华村的村民竟然做出这种人神共愤的事情。就连自己的祖先都看不下去,不再庇护自己的后人,说起来,确实也不全是谢建国的错啊。
“那,村子里失火,火势蔓延半个村庄,烧死众多村民,也是你干的喽?”
“不错,是我干的。”谢建国坦然承认,道:“儿子死后不久,我就在村子里埋伏起来,然后便在后半夜时,放了一把火,借助风刮的方位,让火势蔓延。很多人烧死之后,我吃他们的肉,喝他们的血,一口一口的啃他们的心。直到我变成人精,我又开始吃他们的魂魄,让他们魂飞魄散,永不超生。”
凌风点头:“怪不得我看到村子里那么多的魂魄,却都不知反抗,犹如白痴一般。原来都是你干的。”
赵凯听完谢建国所说的一切,顿时气的火冒三丈,义愤填膺。
“这世界到底怎么了?就一点点的同情心都没有了吗?竟然会做出这种事,小飞哥,小风哥,这事我们不管了。让这个村子里的人,得到他们的报应吧。”
凌风摇头,道:“虽然村民有错,但是你也杀了不少。双方都难辞其咎。你已是人精之体,也就不再是人,人若杀人,自当送到警察局,但是人精杀人,我们作为道士,也应该灭了你。不能因为你身世可怜就放了你。但是,老人家,我们三个,会让这个村子里的人,给你一个交代。”
“对,给你一个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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