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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吉通在人前一向口若悬河,此时却支支吾吾起来,还是他身后的王丽凤说道:“承蒙两位关心,刘单师弟身体已无大碍,只是掌门留他在山上静养,不许他外出。”
周吉力道:“他也该多静养了,免得出来多招惹是非。不过,你们的齐越师兄倒是一方才俊,听说贵派重要事务大抵已由他处理,怎的不在这条船上?”
郑吉通脸色本已缓和,听到周吉力谈及齐越,顿时又是面色一沉,眉头微皱,有些没好气道:“齐越师兄只是处理部分事务,此次出海,众师弟由我所领。他则配合青州的武林人士,前去追查前断时间的九煞岛之事了。”
孙兰溪,周吉力相视一笑,归义司正是九煞岛事件的始作俑者,他们二人更是在其中出了许多力气。
但这一笑看在郑吉通眼里却带着嘲弄之意,似是说他在云墨派地位低,只能来跑腿打杂一般。
他乃好大喜功,追名逐誉之辈,既有了云墨派的师承出身,一身武艺在年轻一辈中也算不错,出山以后本欲在江湖上大展拳脚,却处处被齐越压制,致使江湖人士一提及云墨派年轻一代,首先想到齐越而非他郑吉通。
郑吉通愈是想着,愈是满腹忿忿,颇有些阴阳怪气地说道:“我看二位也是一方英杰,本应在朝堂与江湖上大施拳脚,不知怎的却来海上受命于人,干起了苦工活计。”
周吉力却笑吟吟道:“郑少侠此言差矣,为朝廷效力哪有苦不苦的?朝廷把我们往哪儿派,我们就往哪儿走,让我们出十分力,我们还得拿出十二分的劲头干活嘞!”
郑吉通本想借机讽刺,岂知对方不以为意,这就好似全力一刀劈到了流水上,自己用了好大力气,对方却完全没有任何影响,哼了声道:“你们还真是对朝廷忠心耿耿。”
周吉力仍是满脸笑意:“那是当然,有道是‘受人之任,忠人之事’,我们领着朝廷的俸禄,那当然得给朝廷尽心尽力地办事,纵有苦怨,那也得甘之如饴。难不成,郑少侠来到海上,是不情不愿,觉得是在做苦工?”
郑吉通一时有些支吾,一旁的王丽凤见状帮着解释道:“郑师兄为门派赴汤蹈火尚不惜身,又何况来海上走一遭呢?只是我派有一位前辈在船上,大家时时刻刻谨言慎行,未免有些心疲身累,倒算不得吃苦。”
“咦?敢问是贵派哪位前辈?”周吉力东张西望起来,语气带着调笑,“我们定要拜会一下,一睹高人风采。”
“这位前辈不喜见人……”
“既不喜见人,你们又何须谨言慎行?”
周吉力话音刚落,就感觉背后起了一阵凉意,浑身所有的汗毛都在这一刻炸了起来。
同样反应的还有孙兰溪,他和周吉力一齐转头向后望去,只见他们的后面不知何时站着一个一动不动的人。
二人皆是大惊,冷汗簌簌流下。
他们已是天下第一流的高手,却连这个人是什么时候来到他们身后的都不知道。
若是疏忽大意也就罢了,可他们自从踏到云墨派的船上就一直观察四周,窥探情况,从未放过周遭一丝一毫的事物……仍然毫无察觉地被人站在了身后。
这人方才若是出手,他们二人已命丧黄泉!
“您是……”
孙兰溪目光落在这人身上,只见这是一名身形高瘦的中年男子,蓬松的黑发杂乱地披在肩头,茂密的胡须也是乱糟糟的,几乎要把鼻子和嘴都遮住,一对浓眉中间几乎连到了一起,两只圆眼下面有着发乌的卧蚕,他身上虽然是一身和那些云墨派黑衣弟子差不多样式的衣服,却穿得格外潦草随意,上身有半边都袒露着,肩膀胸肌与手臂上的肌肉都格外精壮结实。
在他的腰间,挂着一柄入鞘的黑柄长剑。
如此形貌,乃是常人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孙兰溪恍惚间只想得起一个名字。
剑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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