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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的内容很简单:劫匪并不在河套阴山落脚,也非宁夏镇而来,必定是陕西延绥或太原府而来。
这意思很明确,要么是流贼,要么是钦差的人。
老曹脸色不变,看后把信恭敬放到桌子上,“大王,您被林丹汗骗了,流贼没有骑军。”
“哦?!他们为何不是从太原府而来呢?!”
“山西骑军在护卫国本大宫北行,其余人都在末将麾下。”
朱彝梃沉默片刻,冷哼一声,“劫匪身穿羊皮袄,他们却劫掠锅碗瓢盆,此为一假。
劫匪会骑射,军械齐全,河套之前土默特都没几人会骑射,更别说那些开荒的佃户,此为二假。
劫匪行动迅速,不杀边军,此为三假。
不到北边商路劫掠,却劫掠兵堡,此为四假。
以曹总兵的眼光看,还有哪儿蹊跷?”
曹文诏回答很快,“回大王,末将听着更像是察哈尔所扮。”
朱彝梃差点被噎死,双眼闪过一丝厉色,点点头道,“曹总兵说的有理,的确有这个可能。这狗东西在逼迫大明走商,他们要逃了。”
“大王又说错了,察哈尔用国书求见国本大宫,请求在太原府河曲地界拜见,这时候他们不会逃,但极有可能让人扮匪争取主动。”
朱彝梃顿时两眼一瞪,“为何求见国本大宫?”
“会盟,求归顺。”
“胡说八道,绝不可能!”朱彝梃厉声大吼,“国本大宫上当了,绝不能允许他们入境,更不能到河对岸相见。”
“大王,这不是猜测,是既定事实,末将在太原府的时候,察哈尔已经回信。兀良哈公主做了陆大人的妾室,泰松公主做了山西总兵宋裕本的妾室,将会有两万鞑靼人到河曲对面常驻,与山西镇一体防御,这些事太过着急,来不及与朝廷商议,必然会求见国本大宫。”
朱彝梃被雷在座位中,一时没想到发生什么事。
沉默中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大叫,“禀大王,府城急信,劫匪座山雕午后出现在丰镇关附近,正沿着长城寻找突破口。”
朱彝梃蹭得起身大骂,“十万边军惧怕一千人,一堆草包,传令仪卫司,劫匪若敢到大同府城解决,藩庄藩墓若被袭扰,全部斩首。”
老曹内心暗赞,陆天明安排某些事看似随意而为,总是让人感觉乱七八糟,事后才知布局巧妙。
就像孔有德风风火火出塞,陆天明给的任务是杀虎口、丰镇关、阳和口劫掠,这不是随便胡诌的三个地方,东虏若入关,必然也是这三条路。
杀虎口位于西边,东虏应该不会走山中劫掠,杀虎口完全是个添头,只是为了混淆孔有德的行为。
东虏只会走丰镇关和阳和口,孔有德提前这么一闹,边军还能找理由说没有防备,等东虏一来,这个理由就不能再用了。
军法森严,失土大罪不可逃,无论是什么理由,东虏若入关,这些地方百户以上将官全得死。
陆天明人还未到,轻轻松松一招就让大同上上下下竭力防御,眼前的这位也跑不了。
因为如他所言,边墙下有他的藩庄,有他的姻亲,有代藩的实力,若东虏入关,代藩首先遭殃,就算是演戏,也要扔掉很多实力。
朱彝梃能不生气嘛,陆天明把他演戏的路堵死了,你敢演戏就要做好代藩伤筋动骨的准备,这对高贵的代藩来说,就是羞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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