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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安夏对冯识玉是有安排的。
她看中冯识玉的功夫不假,但更多的是,想让她有点事做,远离京城这个伤心地。否则她永远会这般痛苦。
早前还能靠着仇恨活着;一旦皇太后死了,她会觉得活着没有目标,精气神散了,人就没了。
说白了,时安夏得给她找个活儿干。让她感觉被人需要,日子就能好好过下去。
时安夏道,“我们书院有个姓顾的学子,今次金榜题名,中了探花郎。他被皇上派到漠州去任知府,最少都要在那待上五年光阴。我便想着,他一介书生,去到那里恐遇不测。最好是身边有个信得过的人,还得身手好,可护着他点。不知婆婆愿不愿意随他去漠州?”
冯识玉丝毫没有犹豫,“我去!”她一捏拳头,傲然道,“寻常人等,老身还不放在眼里。夏儿放心,我必护探花郎周全!”
别的不说,能从皇太后的精卫手里死里逃生之人,功夫自然了得。
时安夏微笑着,朝门外喊一声,“顾公子,进来吧。”
顾柏年心头说不出的滋味儿。如今看时安夏又有了一种全新的玄妙之感。
他觉得时姑娘之所以能异于常人,定然是有不为人知的本领。
他现在已经彻底信服。
那个“顾二傻”的故事,无论是她推断出来的,还是她有先知本领能看透他一生的走向,他都将满怀感激。
如今时安夏又替他想得如此周到,找了个武功高强的人来保护他。
他这颗忐忑不安的心才堪堪落了地。他这人,胆子最是小。
原本这几日,来找顾柏年议亲的大门小户排着队,结果任令一下来,全散了。
谁家好人愿意把女儿嫁给一个漠州知府去受苦啊!
这不是要命吗?
顾柏年倒也不在意。他心思本就不在姻缘上,如此反倒清静。
他便是带着冯识玉一起,准备走马上任去。
临行前,顾柏年用中探花得来的丰厚赏赐购得两个大雁玉雕,分别送给两对新人作为新婚礼物,祝他们两对情比金坚。
后又书信一封回老家,给他那贪得无厌的老娘,说他虽然中了探花,不过调到漠州任职,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见到老娘。
如果老娘实在想儿子,就来漠州探探他。愿意住就住,不愿意住就回老家。
又问他那些兄弟姐妹要不要来漠州定居?这里虽然穷了点,苦了点,吓人了点,可难得一家人和和美美在一起,穷点苦点也不怕,大不了就是一死。
他那老娘等人给念完了信,连吐了好几口唾沫,气得跺脚,直骂朝廷不长眼,又骂天子缺心眼,怎的让一个探花去漠州那种地方?
顾柏年的几个兄弟姐妹也是气得不行,总觉得就算去了漠州,不止占不到顾柏年的便宜,恐怕还得往里头贴银子,搭上性命。
那哪成?便是一个个跟着老娘一起跳脚骂顾柏年白读了书,白考了个探花。
这些话因着是探花的老娘和兄弟姐妹们骂出来的,在当地顿时掀起了一股热潮,捂都捂不住。
县令老爷一听,辱骂朝廷!咒骂天子!这还得了!
这些话要是传到京城,传到天子耳里,只怕不止影响他升官,头上乌纱帽都要不保。
县令老爷忙派手下去抓人,以辱骂朝廷罪,把顾柏年家那一堆人全带回衙门,各打了二十大板,以儆效尤。
这还是看在探花面子上,才打了二十板子。否则要在平时,县令老爷得把人打死才算数。
呔!总有刁民要掀我乌纱帽!我指定不能让他如愿!
二十大板一下来,顾柏年的老娘哪里受得住,抬回家后就再也下不来床。
瘫了!
她一瘫,就干不成媒婆,做不了骗人的勾当,整日里骂骂咧咧。
所谓久病床前无孝子,且老太婆赚不了银子,脾气又不好,吃药还花钱,几个儿女根本不想管她。
老大推老三,老三推老四,老四推给姐姐,姐姐推给妹妹,谁都不想管老太婆。
原本最爱凑在一起围着老娘转悠的儿女们,一哄而散,老死不相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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