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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前前后后问了好多人,也找了不少人打听,都没有姝寒的消息,就当我以为找不到她,准备回来的时候,突然听到她的消息……”
妩棋话语突然停顿,眼神里带着些许自责,看了她们一眼,鼓起勇气,“我在一家清月坊找到了她……”
清月坊不是妓院,也不是风月场所,是专门演戏,供人听歌赏曲的地方。在黎倾城看来并没有什么不妥,就相当于前世的娱乐圈里的明星歌手,但是搁在古代,就是伶人,身份很低微的。
妩棋咬着唇齿,说得很是犹豫,“小姐,你、你不要嫌弃姝寒的身份,是我不好,当年才会让姝寒走丢。”
妩棋这些年一直在深深的自责,家中就只剩下她和姝寒了,可是她当初却把姝寒弄丢了,心中的痛苦只有她知道。
妩棋没有放弃过寻找姝寒的下落,可是从来没有探听到消息,她安慰自己,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幸亏老天有眼,现在让她找到了妹妹。
但是姝寒却是在清月坊寻到的,她自然是不会介意的,但是她怕别人说闲言碎语,让姝寒听了伤心难过。
“我怎么会嫌弃她呢,”黎倾城懒散的靠在身后,说话却是很认真,“姝寒这些年想必也过得不容易,她能一个人养活自己,说实话,她是一个很厉害的女子。”
“小姐……”
妩棋没想到黎倾城会这么说,声音被卡住,眼角蓄泪,继续道。
“姝寒说,她与我走丢后,也是被人贩子拐卖到一家人做童养媳,她抵死不从,那家人就对她拳打脚踢,她拼了命才逃出来,又怕被发现,只有混在乞丐堆,后来一个戏班子里招人伺候他们的花旦,她才趁机跑了去,班主发现她是个好苗子,就叫她唱戏弹琴……”
妩棋语气里满是心疼,挣扎了一会儿,“班主对她疼爱有加,惹得其他人的嫉妒,班主去世后她就被赶了出来,又她也是想寻我,就回到了吴兴,进了清月坊,她说,她知道我会去寻她的……”
妩棋去清月坊找姝寒的时候,她不像是被岁月磨砺得不成样子,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开朗活泼,清月坊的人也对她极好,妩棋才微微放下心来。
暖书和流画两个丫头早就哭的稀里哗啦,流画只是被家人卖出来了,也没有颠沛流离经受什么苦难,咋一听别人的故事,觉得心疼得不得了,心下想以后一定要好好对姝寒这个姑娘。
暖书是有些感同身受,她是被父母亲卖出来了的,为了她家弟弟,不惜想在卖一次,她不觉得有多大的难过,因为她遇到这么好的小姐,但是姝寒不同,从小就遭受苦难,居无定所。
唯有写琴,微微有些失神,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黎倾城把她们的神情看在眼里,虽然府里住了一个人并不算什么,但是还是得弄清楚来历,证实她到底是不是妩棋的妹妹。
又怕妩棋有隔阂,黎倾城尽量放轻声音,温和道,“你是怎么认出姝寒的?”
两人十多年没有见面了,而且当时只有几岁,这么多年模样怕是早就变了,妩棋是怎么能够认得出姝寒的?万一姝寒是假冒的,这不平白让妩棋白白浪费力气找错人,更要命的是她还没找到她妹妹,还是先问清楚为好。
“我家有一对玉佩,一只在我身上,另一只在姝寒身上。”
妩棋不奇怪黎倾城会这么问,把怀里的玉佩取出来,递给她,解释道,“当时我进清月坊,姝寒就静静坐在那里弹琴,她的模样与小时候变化并不大,还是那么美,眉宇之间与记忆中的母亲一样,而我一眼就看到了她腰间挂着的玉佩。”
黎倾城把玉佩端在手里,仔细的看,长条状,上面刻着繁琐而精美的花纹,玉的质量也是上乘,看得出来妩棋以前家境还是蛮不错的。
把玉佩还给妩棋,慢条斯理道,“你怎么确定姝寒这块玉佩不是别人给的?或者是你妹妹走投无路当了,辗转反侧才到了姝寒的手里。”
“不会的,”妩棋摇摇头,她知道小姐也是关心她,怕她弄错人,“因为姝寒小时候被开水烫过,她的手臂上有伤痕,一直没有消失,而且她的后背上有一块红色的胎记。”
妩棋知道不能光凭一块玉佩就可以认出人,所以在等姝寒表演结束,偷偷跟着她回了房间,等她沐浴的时候,看见她手臂上的伤痕和后背的胎记后,她就完全确定眼前的人就是她的妹妹。
黎倾城点点头,若有所思,既持有玉佩,有手臂上的伤,和后背的胎记,同时拥有这几个特征的,那就该是没找错人了。
既然妩棋都这么确定了,黎倾城也不好再说什么,可能是最近事情太多,又有刺客的事情,她总对陌生的人抱有怀疑。
“你也才刚回来没多久,我给你再放三天的假,你好好休息,陪姝寒转转,熟悉一下环境。”
黎倾城若无其事,拿起杯子抿了一口,才发觉茶水早已经凉了,写琴见势又重新给她添了一杯。
“小姐,谢谢你!”
妩棋再一次行了一个大礼,眼角蓄着泪水,哽咽说道,她发现她除了对小姐说谢谢,好像什么都做不了。
“你怎么出去一趟就变得爱哭了,你看你,今天哭了多少次了,小心眼睛肿了就变成丑姑娘了。”
黎倾城笑着责骂道,妩棋破涕而笑,娇嗔道,“小姐……”
等妩棋走了,黎倾城挥挥手,有些疲惫,“你们也下去休息吧,写琴留下来就是了。”
暖书和流画先后出去,写琴才松了下来,秀眉微蹙。
“有什么话就说吧。”
黎倾城早就看写琴欲言又止的样子,所以才单独留下了她。
没想到小姐早就把自己的行为神情看在眼里,写琴沉吟片刻,“小姐,我总觉得事情不简单。妩棋找她妹妹这么多年,怎么会如此轻易就找到了?”
黎倾城赞赏的看着她,还是写琴的心思缜密一点,她也觉得有些问题,只是奈何妩棋现在这么开心,不忍再去问这些,等她弄清楚了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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