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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到第三幅图意涵的瞬间,应风色的心便沉到了谷底。
鹿希色必定身在其余四瓣之一,然而自己却不在她身边。若女郎如储之沁般行动自由,自保无虞,倒还罢了,万不幸陷于柳玉蒸的处境,手足受到青石枷禁锢,身子成为解令通关的活道具,岂不是便宜了同室其他男子?思虑至此,也难怪他几欲发狂,恨不得半痴剑在手,劈开水磨镜似的精钢门扉,立时赶到鹿希色身畔。
没有人比应风色更希望自己的判读是错的,可惜事与愿违。
壁刻中段那幅雄蕊似阳物、花瓣如女阴的怪图,正是夸张化了的木槿花纹样,不仅扣著柳玉蒸之名,方才少女的腹间绽放异光时,一霎蔓开的纹理也隐有几分壁刻的模样,对照底部的男女交媾图,答案已是呼之欲出。
房内的照明突然黯淡下来,仿佛灯焰被吹熄了似的,然而石室里并没有风。一股若有似无的异香钻入鼻端,令应风色放松下来,仿佛置身云端。担心鹿希色被侵犯的焦虑依旧紧绷如弓弦,被旋松了的是自制力──青年撑住玉床立稳,回神才发现手竟搁在柳玉蒸的大腿上,滑嫩与弹性兼具的美好肌肤果然一如想像,本能缩手,以免好不容易竖起的“好人应师兄”形象应声崩碎。那股异香却拉了他一下也似,余光瞥见储柳二姝浑然不觉,心念一弛,手就这么留在了少女湿滑腴软的腿根处。
而羽羊神的声音就在此时响起。
“恭喜应使解开壁上图刻之谜,触发使令。本轮不动刀枪,前二轮所换得的宝物全然派不上用场,故跳过了开局的整补阶段;在本轮之中,你唯一能倚仗和失去的,全都在这儿了。”
不对。自机簧中发出的滑稽声音一如前度,但口气不是那个嘻笑怒骂惹人憎厌的羽羊神,教养良好、文静自持,连一丝匪气也无……应风色甚至觉得,说话之人应是女子,不但姿容美好,态拟神仙,还是个出身高贵的闺秀──这“羽羊神”说话的口吻能予人这般想像。
截至目前为止,降界中曾遇、非属九渊使的女性,只有首轮那名“艳鬼”,但应风色直觉不是她。谈不上根据,纯是艳鬼的棍法大开大阖,勇猛直进,毫无转圜的余地,很难认为是斯文秀气的小家碧玉型。
羽羊神不止一位──顺这个思路往下捋,主持前两轮的“羽羊神”会让他在现实里撬同僚的墙角,也就合情合理了。即使是幽穷降界,幕后的主谋还是不停内斗的,应了“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这句老话。
只是情报再有价值,也得活着离开降界才顶用。应风色晃晃昏沉的脑袋,把注意力拉回“唯一能倚仗和失去的”这句微妙的话语。
不给武器护甲,只能倚仗身体这不难懂,但“失去”是什么意思?
“本轮不计团体的成绩,仅论个人。应使的敌人有二,一是时间,一是除了你以外的所有人。”仿佛听见青年的心语,“羽羊神”顿了会儿,几能想像她抿唇秀气一笑的模样,怡然道:“时限内,无法令每种淫纹至少显现一次,视同解令失败,所有参与的使者都得死;平心而论,时间非常宽裕,便不是每间房齐头并进,只一人从头打到尾,也尽够了,故本轮取消时轮的加分,仅做为计时之用,提早结束并没有好处,多用时间也不致被扣点数,别逾时就好。”
规则更动的结果,将导致本轮的过关之法,与前两轮有根本上的不同。
抢时与杀敌,一直都是首二轮的挣分重点,毕竟不是谁都能捡到或发现重要道具,破解谜题等。上一轮里,他们甚至刻意制造机会,让江露橙、洛雪晴等挣分能力较差的成员拿到斩杀鬼牙众的点数,以免如首轮的蔚佳色一般,因点数不足死于结算。
而提早结束降界,减少时轮倒扣,更是强者援护弱者的手段之一。拿掉这项,形同瓦解组队的意义,将使者打回“自扫门前雪”的状态:别想着救别人,规则让你只能先顾自己。
“应使向是同侪中的佼佼者,自然关心多挣点数之法,请容我细说分明。”这回羽羊神是真的轻声笑出,连应风色都听见了,只不知是有心讽刺抑或其他。
“‘淫纹’之祕,出自鳞族至宝《潜翔宝典》下半部。淫者,侵淫随理也,即‘随其脉理而深浸’之意,所指正是幽穷九渊,而非淫冶放荡的意思。”
《潜翔宝典》作者不详,只知分上下两部,前半记载上古玉螭朝诸事,写得神神叨叨,书中人动辄化身几千里长的真龙巨兽,打起架来上穷碧落下黄泉,电闪雷鸣,山川皆赤,就是本怪谈志异,文字还不怎的。通天阁收了十几个版本,应风色八岁就不看,连小孩都骗不了。长大才知此书在外极其稀罕,他看不上的半部宝典在山下连全本都找不出几部,历朝历代无不禁止百姓刊印流传,可说价值连城。
但,比起连奇宫都没有的下半部,前半的确不值一哂。据说下半部中除了记载鳞族的源流脉络之外,更有祕术武功等;降界内录有全本,似乎也不奇怪。
“真龙之躯,必为雄体。这点上,鳞族女子与外族无异,皆是无用之材,除非借由雄鳞纯血之气,于玉宫内模拟九渊之水,从中培育龙气,转化龙躯。故交媾非为取乐,而是将她们彻头彻尾变为龙皇大军,成为并肩作战、相濡以沫的同袍。
“在玉宫内蓄满纯血之气,如浸幽穷九渊,因此显现出代表自身的号记,称之为‘淫纹’,是纯血之气浸淫玉宫产生的纹路。只有交媾时攀上巅顶,登临极乐之境,方能显现于玉宫上。”
为增加转化的效果,淫纹将使宿主得到远超寻常的快感,使她们的身子更敏感更容易高潮。唯有能禁受住这等如潮快感的钢铁意志,才有资格成为龙皇的刀剑,而这些快感都将化为实质的力量,令其得以和纯血雄鳞比肩。
“应使的工作,便是为龙皇陛下磨砺这些个美丽的钢材,使她们成为堪用的神兵,而非敦伦取乐。”羽羊神绽出银铃似的轻笑──作死的机簧声未变,轻促的口吻却可以想见其人──悠悠说道:“令其登临极乐,显现淫纹,可为应使挣得点数;但若教丫头们搾出精来,生生劫去阳气,则奖励便归于女子。应使若能连御数女,教她们腹现淫纹而不出精,自是最大的赢家。要向其他女子说明此节否,应使可自行斟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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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我所言,这是为龙皇陛下砥砺刀剑,并不是男欢女爱,破去的贞操,出降界后将复原如初。愿应使一如前度,再创佳绩,我们兑换之间再见了。”
应风色听得蹙眉,但前两轮受的外伤,回到现实后几乎消失不见,破瓜复原似也不是难以想像之事,喃喃道:“在这儿的……全是处子?”
忽听一人气呼呼道:“你胡说什么呢!”明明盛气凌人偏又清脆动听,自是小师叔。应风色摇摇脑袋,见室内灯火通明,一切如常,适才所闻,仿佛白日发梦。
储之沁本想直斥不逊,视线一对,方才之语犹在耳畔,不禁大羞,咄咄逼人之势顿时消失无踪,嚅嗫道:“谁……谁不是……不是那个……那个……哎唷!”急得一跺脚,“处子”二字,怎么也说不出口。况且她自己是,但柳玉蒸是不是也非旁人能一概论之。
应风色没空照顾小师叔的小心思,抬头端详天花板四角,以及长明灯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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