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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长大了,也成熟了,胡须也已经蓄起,蟒袍在身,伴随着步履轻微摇摆,自有一股子宗室藩王的气派。
经历了当年的事儿后,他仿佛变了一个人。
走到后头,他先停下脚步,叹了口气。
随即,又重新整顿好自己的情绪,走入自己母后所在的后宅。
外头的宦官和女婢在赵元年挥手之下,蹑手蹑脚地散去。
赵元年跨过台阶走了进来,看见自己的王妃和两位侧王妃,正陪着自己的母亲跪在蒲团上。
她们,也是宗室的一份子,男人在外头祭祀,女人在里屋也是一样的。
赵元年看向自己的母妃,岁月,似乎不曾在母妃身上留下丝毫的印记,她依旧是那么的知韵,那么的柔和。
“你们都先下去,孤与母妃有话要说。”
“是,王爷。”
“是,王爷。”
两个侧妃搀扶着王妃一起下去了。
摆着祭奠之物的厅堂内,就只剩下这对母子。
赵元年走过去,搀扶着母妃起来。
福王妃起身,坐下。
赵元年奉茶,福王妃接了。
福王妃开口道:“听说,今日来的官员们,格外多呢。”
赵元年点点头,道:“东北那边传来了很多消息,一会儿说是燕军主力打进来了,一会儿又说是一支燕军偏师脱离了战场,一会儿呢,又说那支燕军打着平西王的旗帜,说什么的都有。
前些日子,说兰阳城被燕人打下来了,但最新得到的消息,是兰阳城已经被官军收复,燕军被击退了。”
福王妃看着自己的儿子,道:“我儿觉得是怎样?”
赵元年摇摇头,道:“不好说,祖大帅在三边,孟帅领军在梁地,三边那边也不安稳,还抽调出了好几只兵马去了梁地,孟帅那边想及时回来也不可能,燕人可能声东击西,孟帅肯定会为此考虑。”
福王府和孟珙之间的关系可谓极好;
当初孟珙因父辈之事被拖累,人到中年却郁郁不得志;
是老福王赏识了他,推荐了他,最终,孟珙入了老钟相公的法眼,得以在军中崛起。
当年,楚军在年大将军率领下犯边,是孟珙组织军队拦截下了年大将军,那一战,奠定了孟珙在军中的地位。
逢年过节时,孟珙和福王府也是有礼物人情往来的。
“娘的意思是,你觉得,他来了没有?”
赵元年会意,
道:“他现在是王爷,母亲,燕国的王爷和咱乾国的王爷可不一样,不对,我这是藩王,嘶……不是,他也是藩王,那个……”
先前在外头祭祀场合下,仪态端庄的现任福王,忽然间舌头和思绪都打了结。
因为其母妃,在他面前提到了那个人。
当那个人的形象,从所谓的“燕国平西王”变成一个具体的人时,那种尘封好些年的记忆,似乎一下子又涌现了上来。
“唉。”
赵元年叹了口气,
道:
“他在燕国,现在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乃至是燕国的皇帝,都得哄着他让着他,燕国的太子,更是被送到他身边去抚养。
自古以来,只有藩镇送质子去京城的道理,到他那儿,却反了过来。
儿子觉得,他没必要这般拼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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