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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信?
李柯的脸黑了。
“信”字可以保留,可是说二爷“宠”他,那可是天下奇冤。
而他又是什么事犯了糊涂,可否明说?
车夫又嘿嘿笑,走了。
妈的!
这群浑蛋崽子!
李柯被他们说得心里发毛,可又拉不下脸来再去问,于是憋在心里,差点憋出了内伤。思前想后,他决定还是去找找这个祸端根源—苏晴。
苏晴每日清早天未亮时就要到山上去采花。采好的花扎好分好,哪几家送成束的,哪几家送带根茎可栽的,还有哪些可以在街上卖给姑娘们戴俏的,都得在日头上来之前全弄好。不然太阳一大,花儿便没了精神,卖不上价了。
这日苏晴早早又去山上,却在山口那儿见到了李柯。
“怎的这般巧,在这里遇上了。”李柯上前搭话,“我刚从城外办事回来,没想到走到这里便遇上你了。
苏晴一愣,然后回了话:“师傅装得一点都不像。”
不像?李柯呆了呆。苏晴已经迈开大步往山上去,他赶紧跟了上去。
“什么不像?”
“师傅不是从城外办事回来的。这天气湿寒露重,若是师傅走了夜路,衣上、发上都该染了湿气,可师傅干干净净,像是从被窝里刚起来着了新衣的,哪有赶夜路的样子?再者说若是办事归程,该是骑着马一口气骑到城门进城,可你现在倒是马儿拴在一旁,悠闲得很。还有,若是真偶遇,该是说真巧,可师傅还特意解释一下自己为何在此,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李柯头顶冒烟,这丫头是人精吗?
果然是二夫人的义妹啊,跟二夫人一个德行,贼精贼精的。
苏晴说完这些也不看他,只快步上了山,开始干活儿。
李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好,他就是想问问她最近是怎么了,是不是遇上了什么不如意,又或者是不是对他有什么误解或是不满。
好歹师徒一场,虽然不是那么正式,但他确是认真教导她武艺的,他可不想不明不白的就成了路人。
他这边还没想好怎么说,苏晴却问了:“师傅来寻我有何事?”
李柯挠头,蹲在她身边,想了想挑了个他自认安全的问题:“你上回说有人要给你提亲,事情怎么样了?”
苏晴手上一顿,转头看了看他,问:“师傅问这个做什么?”
做什么?李柯有些糊涂,这有什么做什么的,问问自家徒儿的婚事不是挺正常的嘛,况且又是她主动告诉他这事的,那他问问结果,有什么不对?
“这……不是你说有人帮你说亲的吗,我自然要关心关心。”
苏晴盯着李柯的脸,盯得他心里有些发毛。她盯了许久,忽然道:“师傅你回去吧,你这么早过来,定是白日里二爷还有差事让你办。你回去办差吧,别耽误了。我挺好的,谢师傅关心。我明白师傅的意思了。”
明白什么了?李柯更不解了,他有什么意思,他怎的自己都不知道?
他想张口问问,可看苏晴已然转脸过去自顾自采花干活儿,那神情忽然给了他很大压力,他有些不敢问了。
这当真是莫名其妙。
李柯傻傻站了好一会儿,然后觉得这样站下去真不是办法,有些尴尬。反正苏晴今日又理他了,那他就先回去,改日再说?
他清了清嗓子:“今日确是有差事要办的,那我先走了。你自己一人在山上干活儿,要当心些。”
苏晴点了点头。
李柯等了一会儿,没见苏晴回头看他,他又觉得有些尴尬了,再咳了咳,说道:“那我回去了。”
“师傅慢走。”依然没回头。
“你自己当心些。”
“好。”她低着头就是不回头看他。
李柯挠挠头,一步三回头地下山去了。
他并不知道,他走了之后,苏晴扭过脸来盯着他下山的方向一直看,眼睛湿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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