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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志才:“……君侯,我说的好像并不是这个意思。”
他只是很单纯地对于自己头顶有人可以少做点事的感慨,毕竟在乔琰不在并州期间,除了必须由她来裁决的事项之外,其余的问题一概移交给了戏志才处理,连能不能保证做五休一都不好说。
乔琰这一回来,他为了展现自己绝无夺权取代并州牧位置的想法就直接躺平了。
可听听君侯都在说什么!
疆域之内的问题还没解决,她都展望起海外的制作轮胎之物了!
这话中的潜台词无外乎就是,他还得接着加油啊,为了让自己坐上的马车更加舒坦,可不就得再努力一些,否则如何有这个出海航行开采什么橡胶树的可能。
“那就换个话题吧,对于曹子脩提及的交易,我方要索求何种筹码?”
虽说她是为了谈妥这笔交易才回返的并州,但这并不代表着她需要热切地响应曹昂和曹洪。
她和曹操才在豫州进行了一番地盘的争端,就算真有那相谈甚欢送出十里的情况发生,在立场上他们也是各自支持一方的对手。
而棉花又是在她手中所独有之物,完完全全的卖方垄断市场。
所以她会做出这等将人晾一晾的情况并不难理解。
在这番操作上也没有什么可指摘之处。
秋收之时,身为州府长官巡查各地乃是必需,确保民众在旱灾中受到的损失并不会影响到他们越冬的生活,若是余粮不足,就需要州府再做出进一步的调控。
故而先劳烦曹昂和曹洪往乐平走一趟,和在此地就读的曹丕见一见面,以全兄弟、叔侄之情,等到乔琰重新回到太原的时候,再来商讨这笔交易的情况。
何况,先前为将欲走幽州宣读升官旨意的“元封”送抵边境,在途径上郡的时候未曾来得及对那地方种植的棉花做出一番数额上的清点。
若是它们因灾年而出现了减产的情况,可用于交易的数额也必然会进行削减。
这也是不得已之事了。
可事实上这几年间不断扩张的棉田产出的棉花,在库房之中还堆积了相当多,完全可以覆盖掉曹昂在抵达并州后所说的数额。
只不过,买卖这种东西,没有上来就将底牌给暴露干净的。
听到乔琰这般发问,戏志才回道:“若如君侯早年间和兖州那边交易所提及的粮食置换筹码,必定是不可行的,曹孟德新得了豫州的陈郡和汝南,又受到灾年影响,自己也正是缺粮的时候,不会因为防寒之物,让自己直接陷入窘迫的处境中。”
乔琰颔首:“这是当然。”
“兖州地界上的特产之物中,对于君侯极有价值的物事并不存在,若真是这样交易。也浪费了棉花的人无我有特质……”戏志才沉吟了一番说道:“其实我早先有一个想法,只是不知道君侯是否觉得可行。”
“先说来听听吧。”
戏志才道:“君侯如今正在长安推广印刷之术,夏季方才将急就篇作为头号印本推陈而出,当先大批量获得此物的,乃是洛阳。眼看洛阳民众对此物的接受情况尚好,实是可以进行下一步的时候。”
“您觉得,将其推广到距离洛阳最近的兖州和豫州如何?”
乔琰若有所思,“兖、豫二州的士人素养不低,民众也多耳濡目染了些知识,尤其是那豫州的颍川、汝南二地,早在天下动乱之前便是士人相游、学风盛行之地,比之洛阳这等京畿之地,不说是否尤有过之,也不会相差太远。确实是合适的对象。你的意思是?”
戏志才回道:“若这笔购置棉花的费用全部由曹孟德来出,那才经历了一番动乱的豫州民众必定对其感恩戴德,君侯纵然依然手握颍川这个跳板,也难以在短时间内进取汝南,甚至会让曹孟德在此地势力扎根越发牢固。我想这并不是君侯所要见到的情况。”
“那么何不换一种方式来说呢,就说并州可以将棉花售卖给兖、豫二州,但考虑到如今正在推行新书,民众可购置新书后赠送棉花,自行缝制棉衣。”
乔琰闻言笑道:“志才先生这招真是有够毒辣的。”
且不说这朝着那两州之地兜售书籍的操作,算不算是更前一步的文化入侵,就说这落实到个人的买卖,只要价格不超过防寒衣物,便没有人会去考虑到底棉花是赠品还是书是赠品。
而当棉衣由民众自行缝制后,这个价格其实还会更低,这就让相当一部分不舍得再单独购买一件新衣的人也可以采买了,反正买回去之后可以将棉花缝在旧衣服里。
这部分扩大的市场,足以覆盖曹操的整个治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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