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邺城周遭的河北世家私兵,在这等合围攻势之下,甚至连与之抗衡的勇气都没有,便已在对方的前军飞箭威胁之下或是被杀或是遁逃,以至于当乔琰所统帅的各路兵马抵达邺城城下数百步之时,在其与邺城之间已再没有任何一路从中拦阻的队伍。
唯二还能作为屏障的,一个是邺城的城墙,一个便是邺城之中的甲兵。
而在对面的旌旗蔽空场面跟前,这简直像是一出随时可以被推翻的玩笑!
路大军开拔,锋芒直指邺城,就算是再愚蠢的人也能猜出,此刻青州与冀州北部的各方兵马到底是何种结果。
更别说,乔琰根本就没有隐瞒着邺城中人的意思。
那是前军哨骑手执信号旗帜抵达城下高呼而出的信号,与远处人群之中的冀州俘兵形成了彼此的呼应,让人确信,这并非只是个想要用来让邺城之中的汉室余孽投降的作伪之言!
被押解到阵前的袁谭、袁熙、袁尚人,更是让袁绍本就已不存多少的脸面,在此刻被这千军万马践踏到了泥地之中。
可对于这些守城的士卒来说,他们大概并不会将更多的目光放在这位先后落网的袁氏公子身上。
他们难以避免地看向那为首的烫金旗幡,哪怕看不清那下方华盖之下的景象,他们也能猜到,这只怕正是那位大雍陛下的所在!
以她为中心所展开的这支虎狼之师,每当朝着邺城更为前进一步,便有因甲胄和战马所发出响动而制造出的闷雷之声,只令人的心脏也随着这一道道炸响而惶恐。
当这面大军停下脚步之时,也根本未曾令人因声音的平息而稍定心神。
只因后方的攻城车、瞭望巢车和那在河内郡战事中便已展现其威能的霹雳车,都在这一刻慢慢在敌方的军伍之中现出身影,一架架床弩自河内方向的推进中被送到阵前,落地组装就位,后方的战车也随之抵达了阵前。
明明距离他们还有着一段推进的距离,这等不疾不徐的做派已险些让人握不住武器了。
路大军啊!
在兵马的人数本就不容易被轻易做出估量的时候,就算乔琰没有对她麾下部从做出什么“数十万大军”的虚假宣传,身在邺城之中的士卒也只觉那必然是十万人之众所形成的合围。
倘使邺城周遭还有能与他们互为犄角支援之地,这份身陷孤城的绝望还不会到今日这样的程度,可偏偏没有。
一处也没有!
“为何会如此之快?”刘辩在大殿之中来回走动。
谁都能听得出来,当这位陛下开口说话的时候,语气中都已有了几分颤抖。
他还自我安慰地觉得,以沮授、高干、审配、袁谭、袁熙各自驻扎于一路的情形,起码也能再坚持过去一个月。
这几方可没有任何一方会如同袁尚那个不着调的货色一般,在完全没有看清敌我双方实力差距的情况下,就做出贸然动手的行径!
可那又如何?
他们尚属理智之人,在绝对的实力威慑面前也没能敌方拦截在防线之外。
擅长于趋利避害、明哲保身的,何止是那些冀州中山的商人,还有这冀州境内的其余守城之人。
这些并没有袁绍直系兵将驻扎的城市,在眼下的这等局面中,能愿意为邺城汉廷付出生命的,势必少之又少。
在乔琰的兵力已陆续汇总,呈现出眼前这等扫荡之势的时候,更不可能还为之守住立场,或者是奋起反抗。
刘辩并不曾亲自统兵,都不难做出这样的一个判断。
可,知道是一回事,能接受眼前的现状,完全是另一回事!
袁绍刚自那邺城城头遭到这样的一出几乎全军覆没的打击,在来到刘辩面前的时候便遭到了他厉声的质问,“大将军不是说,以我等在各方筹措的兵马起码还能将战局拖延半月以上,等到冀州民众各自丰收在手,再行扩军之举,总能再有一番新兵入伍!”
“也是大将军所说,以河北世家与我等同仇敌忾立场,势必竭尽全力地阻拦乔琰兵马进驻邺城之下,让我等还能有一番加固城防,筹措反击的机会!”
“但现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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