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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还有比赣州之战还要精彩的?却要听军爷细细说来。”
眼见对方表现得极为好奇,那军将便把谋夺的那一仗细细讲了出来。
“话说荷兰人你知道荷兰人吧?嗯,对,就是红毛鬼话说咱大明有座大岛被荷兰人占了”
云南位处内陆,罕龙自对那海上的事情不算太过关心,可当他听到一艘大明战舰上便载着数十门重炮后,整个心思却都落在了那军将的每一个词语上。
其后的情形自也不用多想,明军在进攻荷兰人时所用的火器数量让罕龙这个还停留在冷兵器时代的土司极为惊讶。
待那军将说到明军用重炮轰平了一座城池之时,他的嘴巴却都难以合起。
面对罕龙的表现,那军将自是颇为满意,待将整场战斗值得一提的细节全都道出之后他这才将话锋又转了一转。
“咱们宿卫后军乃是陛下最为看重的,虽说咱们在近身肉搏时要略逊于其他四军,但若使出全部本事,他们全都加在一起也不见得能打得过咱们后军。”
到了这会,罕龙自是晓得那军将为何对赣州一战仅用了只言片语,而对攻打极为推崇。
若在旁人看来,这军将推崇之战乃因这一仗是由他们后军所打,可罕龙却从晓得那军将的言语之中看见了大规模装配火器的宿卫后军到底有多么恐怖。
这便是皇帝的底气吗?
恐怕整个云南的土司加在一起都不够这宿卫后军打的吧。
心念及此,罕龙更加庆幸自己没有跟着沙定洲闹事,可与此同时他又有些后悔,当初为何没有出手帮一把沐天波和杨畏知。
“头~~~,上面唤他们过去。”
正当罕龙略有些纠结之时,先前被派回营中禀报的斥候却已回到了此地,可当那军将正要带他们返回大营,他却似想到了什么一般插了一嘴。
“军爷,沙定洲的首级乃是将才割下,血丝糊拉的会不会惊了圣驾。”
话音落下,那帮子斥候皆都笑了起来,待到罕龙满头雾水,那领头的军将才解释了起来:“无妨,打仗时陛下比咱们这些厮杀汉冲得还猛,个把首级惊不了圣驾。”
陛下怕是个唐宗宋祖一般的人物啊。
此念虽于心间生出,但却未曾耽搁罕龙的动作。
其后他用了一半盏茶的功夫便在斥候头领的引导下抵达了设在楚雄城外的明军大营,待又等了一阵才算是得到了陛下的召见。
也不知是沙定洲的首级起了作用,还是他乃唯一一个“领军至陛下帐前听用”的土司,等他来到了中军大帐之外,竟只有自己一人,却未发现预想中的其他土司。
“此番乃是单独召见,您还得仔细些规制,莫要君前失仪。”
“谢大人提点。”
收回了未曾塞出的银钱,罕龙便直直行到了大帐门前,随后他深深吸了口气,待到心绪略略平复了一些才高声喊道:“臣!土司罕龙求见陛下!”
“陛下有旨,命罕龙觐见~~~~!”
随着帐内那中气十足的高呼,罕龙终于踏入了军帐之中,可他心中谨记着诸般规制,将目光放在身前两步,却始终不敢抬头看上一眼。
“臣!罕龙!叩见陛下!
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吧。”
三跪九叩大礼之后,帐中响起了一道极为年轻的声音,随后罕龙应声站起,可双眼却还是如先前一般,丝毫不敢有半分挪动。
“听说你是带兵马来帐前听用的?”
按着罕龙原本所想,皇帝定会一见面便问及沙定洲之事。
可出乎他意料的是,这第一句却直接落在了别的地方,若非他早就有所准备,却也有可能真就在圣驾前发上一愣。
“回陛下,臣听闻王师入滇便领了治下勇士共两千三百余人前来为陛下效命。”
“嗯,也算是一片心意,只不过来的迟了一些。”
“臣死罪!”
那年轻的声音并不带半分怒意,可罕龙却在话音入耳之后便伏地请罪。
若没有与那军将的一番谈话,这大抵便只是一种态度而已,可在那之后他已然晓得明军的强大到了何种地步,在这伏地请罪之中却难免掺杂进了些真正的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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