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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中央战团的鞑子虽已彻底溃逃,但位处后方的清军主阵却只是缓缓后撤而已。
很明显,豪格虽已没了再战之心,但由于参战人马只限于两旗护军,所以这些身经百战的八旗精锐自也不会似过去的明军一般直接溃逃。
对于这种情况,倒也没有太过失望,毕竟客观因素都摆在面前,能够在豪格身上咬下一块肉来已然达成了原定的目的。
说到底,除了宿卫中后两军之外,他的身边并没有能与八旗精锐正面交锋的人马。
更何况由于担心漏了马脚,李过等将的骑兵也在十多里之外待命。
两相叠加之下,他对取得这样的战果倒是还算满意,自也不会求全苛责了。
“败将刘文秀拜见陛下。”
随着一声高亢的拜见之声,朱慈烺的注意力便引了过去,他虽在看到摆在地上的刘文秀之后并没有太大反应,但胡一青却不着痕迹的往二者中间挪了一挪。
很明显,刘文秀虽与明军合作了一次,但却没能获得大明君臣的信任。
说到底,只要张献忠还活着一天,似他这等人物就没有归心的可能,此时刘文秀既然没能救出张献忠,那他对大明而言就还是一种威胁。
此等情形之下,胡一青的反应自也在情理之中了。
不过刘文秀对此倒没有表现出半点在意,待见朱慈烺微微抬了抬手,他便从地上占了起来。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败将先前在战团之中看得清楚,过来交战的鞑子少说也有三两千人被火铳击翻,这一仗真可谓断了豪格一指啊。”
按着朱慈烺所想,既然刘文秀没能救出张献忠,那么就当能称得无事不登三宝殿,可他现在这等表现似乎是真心在祝贺明军打了一场胜仗,却让朱慈烺略略有了些意外。
“不过豪格麾下共有满蒙汉八旗约三万多人,此番只留下三两千人倒也仅能算是断了根小拇指而已。”
果然,随着一句“不过”,刘文秀的措辞便转了过来,而当朱慈烺面无表情地朝他看去之时,他却毫无畏惧地回望了过来,似乎只是在陈述事实,并没有旁的想法一般。
“有什么就说什么,你何时见过朕不让别人说话?”
老实讲,刘文秀这等表现着实让朱慈烺有些意外。
早前这几日,他都是摆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似乎拿了张献忠的乃是他大明一般。
可现在这个在大西军中内政水平与孙可望相差无几的将领第一次在朱慈烺面前表现出了自己的另一面,他在思维惯性的驱使下自然会略略有些不习惯。
不过话说回来,这也当时情理之中的事情。
处理内政不但需要极高的智商,更还需要极高的情商,能在原本历史上将西南之地治理得井井有条刘文秀又怎可能只是前几日那等模样?
“陛下圣明,依败将所想,此时大明还未夺回江淮之地,长江虽长却也只是个处处漏风的样子货而已,若是这番不能一鼓作气重创豪格,那么不消三两个月的功夫,他必定能以麾下精锐为主再组起一支人马,届时却不知陛下是该将心思放在收复江淮之地,还是该放在川湘防御豪格啊。”
不得不说,刘文秀所言也是朱慈烺这番谋算的主要落处。
说到底,现在还处在大明控制之中的土地便连南宋时节都有所不及,若是鞑子那面真的兵分数路来攻,朱慈烺分身乏术之下却也难免担心漏了破绽。
所谓一饮一琢,莫非前定。
朱慈烺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而时常亲自领兵,这一方面使他在军中的威望几乎达到了太祖、成祖的程度,但另一方面却也让现在的大明根本找不出另一个能独当一面的统帅。
对此,朱慈烺自是心知肚明,但这等情状在他于应天起兵之时便已注定,除非真有一天纵奇才归到麾下,让他能有足够的把握给予足够的信任,否则由皇帝充作救火队员的局面在短时间内却也没有改变的可能。
“说吧,你有什么想法,朕需要拿什么来换?”
刘文秀既已将话说到这般地步,朱慈烺自也晓得他的心思。
面对能够暂时解决西南威胁的法子,大明皇帝自不会小气,待问出这一句后便静静等着对方回答。
“陛下大度,败将所求不过救出”
眼见朱慈烺答应了下来,刘文秀顿时喜上眉梢,可他口中的话只说了一半便有一士卒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随即他便如雷劈一般愣在了原地。
“启禀陛下,发现张献忠尸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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