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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蔚霆却不象叶都任,他看都没有再看一眼那个他给予披风裹身遮羞的女人,而是紧盯着那个头目。
“你们是朝鲜国哪位将军的属下?”王士珍上前,从怀里抽出一条白巾,细细的擦拭着那名头目的脸。
“看起来是朝鲜国京军的头目,竟敢在我们袁统领面前放肆?”王士珍打量着他的军衣。
那名头目对着王士珍似笑非笑的脸,嘴里剩下的几颗牙齿咯咯有声,却绷紧了嘴唇,一言也不肯发。王士珍的目光在剩下的几个乱兵身上转了转,笑容更加温和:“不说?看轻我们大乾的军法么?”
他忽然扔下白巾,走回了袁蔚霆的身边。
“这些人不是日本人,一个都不是。”王士珍压低了声音。
“哦?”袁蔚霆眉锋一扬,两人换了一下眼神。
“都杀了!”袁蔚霆忽然一挥手,“犯我军法者戒!”
军令一下,乾军士兵们的长刀都高举起来。几道雪亮的刀光已经落下,人头一直滚到了袁蔚霆的脚下。
“刀下留人!刀下留人!刀下留人……”
袁蔚霆背对着门口,也没有回头去看来人,一脚踏住脚下的人头,唇边闪过一丝冰冷的笑。
“刀……刀下留人……”朝鲜钦使带着一队亲兵,气喘吁吁的冲了进来。一进马房。那股马骚味已经熏到了他,他急忙掩住了鼻子,呼呼的粗喘。
“钦使大人也在?今晚真是巧得很,正遇到乱兵作恶。钦使大人是来看我大乾军威的么?”
“袁……袁大人,”这位大院君派来的钦使向来逼人的目光有些闪烁,“大人误解了,这些都是……我国守港的军士,在下的护卫。”
“守港的军士?钦使大人的护卫?”王士珍上前一步。“怎么穿着京军的军衣?又怎么擅自骚扰地方生民?”
“是……本使管束不严……管束不严。”
袁蔚霆瞟了一眼王士珍,转而一言不发的看着钦使。以钦使的凌厉口舌,这种应对分明是心里有鬼,只是袁蔚霆尚未想明白,区区一个金氏的女子怎么值得钦使大动干戈。
“大人,”王士珍的视线在周围一众俘虏身上一扫,再看了看叶都任脚下的女人,又看向那一排重伤在地的乱军士兵,最后收回视线看了袁蔚霆一眼,嘴角挂了一丝冷笑。
王士珍并未遮掩。那抹冷笑落在钦使的眼里,他心底一凉,同时袁蔚霆猛然回首一顾,视线像是把钦使穿透了。
“袁大人……”钦使试探着。
袁蔚霆转过去看着周围的俘虏,没有理睬钦使。
“这是王父阁下的……”钦使硬起头皮。
“只是这点小事么?”袁蔚霆忽然转身直视钦使,“何苦那么多周折?”
“大人……”钦使惊疑不定。他和这个天朝上国的小小统领相处不到一天,本以为就是个大乾官场多如牛毛的微末之员,可现在他却看不清他的眼神。
“钦使没有带过兵吧?作乱之人,觉得在战场上,杀个把人。祸害个女子是很平常的事,往往并无什么理由……但人心却因此而失尽,是以乱世重典,非得严刑峻法惩治不可。”袁蔚霆冷冷的一笑。“钦使若是觉得不便,那么就由我为王父阁下尽一份绵薄之力好了。”
袁蔚霆负着手,缓步走向了马房门口。王士珍对着一众乾军士兵微微点头,士兵们立刻举起了刺刀,纷纷逼向了蜷缩在墙角的乱军士兵。
“不要!不要杀我们!求求你们,不要杀我们!”一个乱军士兵尖叫着。跪在地上拼命的磕头。
俘虏们都已经看清了那些乾军士兵的眼神,那些都是杀人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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