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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66年,普鲁士和奥地利为争夺德意志的领导权而发动了普奥战争(七周战争),尽管路德维希二世的母亲是位普鲁士公主,路德维希二世依然坚定地站在奥地利这一方,因为奥地利有他的表姨茜茜。奥地利联军战败,路德维希二世不得不向普鲁士支付了可观的战争赔款。9067年,相貌俊美、身材高大的路德维希二世与茜茜的妹妹苏菲订下了婚约,却于同年10月取消了婚礼,从此不再谈及婚姻。他赞助音乐家和修建豪华城堡,消耗了巨大的国家预算,引起臣民的强烈不满。就在今年,路德维希二世的亲友和大臣为他做了精神测试,断定他有神经病,这位国王被强制退位,送到施塔恩贝格湖畔疗养,却很快溺死在湖中,连陪同他的医生也死于非命,原因尚未查明。
茜茜和表侄一直维持着深厚的友谊,路德维希二世的死对茜茜的打击极大,他们其实是同一类人,善良而任性。
安德拉希伯爵把她放到那张夸张的大床上,然后退到床边的暗影里,垂手而立,等待着她的吩咐。她躺在床上,在柔和的灯光照耀下,她的皮肤闪闪发光。在短暂的一段时间里,她的身体一动不动,胸脯连轻微的起伏都没有,好像变成了一具美丽的僵尸。看到她这样子,安德拉希的心里简直像刀绞一样痛苦,因为这个世界上找不到第二个人会像他这样爱她。
她的确是美丽,比美丽还美丽。
“亲爱的,不要这样。”他在她的床边低声耳语着,她睁开眼睛看看他,嘴巴动了动,似乎要对他说几句动情的话。他的心立刻就醉了,立刻就碎了。
“亲爱的,我的心,我的肝,我的肺,你千万不要对我说客气的话。”他像一股冰凉的空气,封住了她的嘴巴。他扶着她的肩膀,让她仰靠在柔软的床头上。他用一柄每根齿端都镶着一颗珍珠的梳子,轻轻地拢着她的头发,按摩着她的头皮。她的头发真是好,繁茂得好像一蓬生长在沃土里的凤尾草。但是,今天,好像草根腐烂了一样,她的头发,一撮撮地脱落下来。他端详着塞满梳齿的头发,眼睛里饱含着泪水。
她自己跳起来,身体摇晃着,扑向酒柜,抓起酒瓶子,仰起脖子,咕咚咕咚地将大半瓶酒全都灌了下去。一些血样的红酒流到胸脯上,沿着雪峰之间的深谷,一直流进肚脐……接下来她就把酒瓶子胡乱扔在地上。再接下来她扑向大床,这个最让她迷恋的地方。她把脸深深地埋在枕头里,举起一只拳头敲打着床头。
“亲爱的,想开点吧!”他像个老婆婆一样地开导着她,并试图抓住她的拳头,停止这种很可能让她的关节受伤的过激动作。但她的手又热又滑,根本不让他抓住。于是,他的眼泪就像岩洞里的滴水,冰冷地落在她的深深的脊沟里。
他的眼泪丰富无比,很快就在她的腰部的凹陷里积成一汪,并慢慢地向她高高蹶起的、像肥胖的小马驹一样的屁股浸润过去。他移动了一下头颅,让眼泪直接落在她的屁股上。
珍珠真是好东西,如果没有高级珍珠霜的滋养,她的屁股不可能在历经了四十多年风霜之后还能这样的圆润如珠、光洁如玉。他的眼泪落在她的屁股上就像落在荷叶上一样,扑簌簌地滚下去,连一道泪痕也不留。他的心中充满了柔情蜜意,往事如潮,在他的心头涌起。
茜茜在维也纳的贵族群里,是一个异数。她虽然是奥地利的皇后,她心里真正向往的,却是另一片土地,一片叫匈牙利的土地。茜茜向往那里开阔的森林和原野,桀骜不羁的马群,乡间少女不施脂粉的天然红颊,集会上男人们狂野的拍靴舞蹈。当然,她对那片土地的向往,是和一个男人密不可分的。这位男人就是他——匈牙利的宰相安德拉希伯爵。
当十六岁的少女茜茜遇到她的表哥弗兰西斯约瑟夫时,两个截然不同的人被未经世事的好奇心驱使,产生了年轻而盲目的碰撞。而当29岁的茜茜遇到安德拉希伯爵时,那是一颗成熟的灵魂在嘈杂的尘世里遇到了另一颗相似的灵魂时的默默惊喜。在遇到茜茜公主之前,安德拉希伯爵是奥地利的头号敌人。他的父亲在那场裴多菲的诗歌点燃的起义中,被奥皇派出的军队杀害。而他自己,也在流放途中被奥皇处以象征性的绞刑。当名义上的死囚安德拉希伯爵邂逅了茜茜公主的微笑时,他发现他对奥地利的坚定敌意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挑战。茜茜的微笑如一股柔软却无坚不摧的流水,流穿了父亲的鲜血在他心中结下的坚硬痂痕。那一天,他和她都很奇怪,他们的话题不是关于宫廷国界皇权的,他们甚至绕过了裴多菲,他们只是谈到了莎士比亚,海涅,还有马。
她和他是一种人,都憎恨宫墙,礼仪,绳索,镣铐,但他们都生活在其间。当安德拉希伯爵把象征匈牙利最高权力的皇冠戴到茜茜头顶的时候,事实上他又在众多的枷锁上添加了最粗最重的一道。在茜茜后来的日子里,她无数次离开让她几乎窒息的维也纳宫廷,来到匈牙利巡游。在她自己的宫廷里备挑剔指责的茜茜,在匈牙利得到的,却是仅次于上帝的拥戴和崇拜。她曾无数次和安德拉希伯爵一起纵马原野,她的马和他的马几乎紧紧相贴,他的鼻息在她的耳畔厮磨生暖。然而她和他中间,却隔着一道再好的骏马也无法逾越的鸿沟。这条鸿沟的名字,叫国家利益。其实她知道,还有一种方法,能够让她走过那道鸿沟的。那就是,她必须放弃她的马,脱下她繁琐的宫廷命服,摘下她头上的那顶皇冠,赤脚涉水。她没有勇气,她一直没有。皇冠并不重,只是脚很重。脚下是一个国家,不,两个国家的重量。
“为什么……生活当中总是充满了痛苦……”她叹息道。
他一个劲的安慰她,终于,她躺在床上,沉沉的睡去。
安德拉希伯爵默默的起身,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她的房间,这时一位随从跑了过来,将一份名帖送到了他的面前。
“伯爵阁下,大乾帝国皇帝特使林逸青先生想要在明天早上拜访您。”随从说道。
“什么?他已经到了布达佩斯?”安德拉希吃了一惊。
“是的,伯爵阁下,今天下午到的。”
安德拉希叹了口气,自从他辞去帝国首相的职务之后,消息就没有以前那么灵通了。
“好,我们马上准备吧,这可是一位难得的重要客人。”
第二天,布达佩斯城郊。
坐在马车里的林逸青望着周围如画的匈牙利田园风光,不由得暗暗感慨,难怪那位有名的茜茜公主会喜欢这里,一年到头多数时间都呆在这儿。
他已经知道了,奥匈帝国皇后就在布达佩斯城郊的格德勒行宫。
这一次与其说他是来拜访已经辞职的安德拉希伯爵的,倒不如说是来看皇后的。只是自己不会象那位波斯国王纳赛尔丁?沙那样失态(维也纳世博会期间,其中波斯国王纳赛尔丁?沙的来访各皇室宫廷间的笑谈。在出发前,他先派三位王子打前站,以摸清维也纳暴发的霍乱是否还构成危险,随后他与庞大的一百二十名随从以异域风情特色驾临了维也纳。后伊丽莎白皇后(茜茜公主)邀请其参加欢迎宴会,那天,皇后身着白色华丽的礼服,腰系一根紫色腰带。一头秀发上,佩戴着一个饰有钻石和紫水晶的冕状头饰,雍容高贵地出现在波斯国王前。当纳赛尔丁?沙看到她时,当场惊呆住了,他戴好饰金眼镜,在场绕着皇后走圈,惊叹道:“这个女人怎么这么美!”他就象是在欣赏一座雕像一样,完全漠视和忘记了帝王间的礼仪,成为了国际大笑话之一。)
当然,他这一次来拜访的对像,还是曾经是奥匈帝国首相的安德拉希伯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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