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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艰难睁眼望过去,但无奈视力太差了,等白日彻底走近,才彻底看清来人是谁。
一瞬间,冯建业那双如死灰般的眼眸重新燃起微弱的火光,透露出些许属于活人的鲜活气息。
“你认识我吗。”白日站在冯建业的病床前问。
冯建业艰难地摇下头,“不认识。”
白日沉默片刻,又问:“那位赵玄之道长还对你说过什么吗。”
“那时候,我问他,如果有天怪物回来了,他还会来我们村救我吗,他说。。。。。。”冯建业的语速很慢,像是在追忆那久远的过去,“会有新的人来挽救这濒临崩坏的世道,或许一辈子我都无法等到那人,但只要等到了一眼便能认出来。”
“你为什么觉得是我?”白日平静地问,没被冯建业的话勾起半分好奇。
“我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就只是看到你的第一眼,就肯定你是道长口中的人。”冯建业想要坐起来,似有所感地看向许明渊,又突然停了下来。
许明渊的面容依旧冰冷平淡,白衬衫穿得一丝不苟,但总有什么不对劲,他疑惑道:“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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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无声交替完的黑夜愣了下,他学着白日装冷漠虽不能百分百一样,但很少有人能第一眼就看出差别。
而以冯建业现在这种被管理局看护的状态下,黑夜被识破后,也懒得装了。
“我俩是一个人,只不过现在到我上班时间了,白日要回去休息了。”黑夜抬手将衬衫最顶端的两个扣子解开,嘴角扬起笑容,手插在裤兜里,“你怎么一眼就看出来的?”
“你。。。。。。像人。”冯建业回答道。
“像人?”黑夜饶有兴趣地笑起来,“你是说白日不像人吗。”
冯建业摇摇头,看向黑夜那双明亮且含笑的眼眸,“他眼睛里太空了,什么都没有,他。。。。。。”
冯建业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支吾半天也没把下半句憋出来。
“没关系,我大致猜到你想说什么了。”黑夜站在床头又随意打量冯建业几下,“还有你口中濒临崩坏的世道又是什么意思?”
冯建业再次艰难摇头,又长叹一口气,沙哑的嗓音里带有无限的遗憾,“很抱歉,道长只跟我说过这些。”
黑夜在这饱受磨难的老人身上感受不到恶意,故而也没有过多刁难,“好好休息吧,老人家,有些问题,我会去别处找答案的。”
他顺手将病房的灯光调暗,又看向前方正在播放的古早电视剧,“电视要关了不?”
“不用了。”冯建业说,“有这点声音在,我至少能知道自己还活着。”
“好。”黑夜干脆利落地转身离开,没问冯建业为什么执着于活着。
他走出病房,到楼梯口的时候抬头向上望去,想着要不要去看看侯涅生怎么样了,有没有乖乖装昏迷,但联想先前几次被岑憬撞见误会的场景,又冷哼一声,立马改变主意。
下楼前,还不忘朝楼上挖苦一句,“自己一个人搁楼上老实躺着吧。”
他慢慢悠悠下楼,因为知道岑憬还没回来,又百无聊赖地去找了沈书尔,看看这位当年差点被自己把脑袋开瓢的心理医生怎么样了,见到自己会不会吓一跳。
谁想沈书尔见到黑夜后,冷淡地看了他一眼,像是直接看穿了他的小心思,淡淡警告道:“吓我可以,吓我的病人不行,他们受不起你那种玩笑。”
不等他开口回怼,沈书尔又掏出一个棒棒糖的零食包装袋,“这个,出去再买个十包回来,小孩都挺喜欢的,顺便再带点奶粉和尿不湿回来,买什么牌子你自己搜,因为我也不知道。”
黑夜:“。。。。。。”
这医生使唤他的态度为什么那么自然。
沈书尔见黑夜没动,又道:“你有什么疑问吗?或者要有什么要紧事的话,你就先去办,我这边不是很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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