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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上午的专业课,苏恕坐在最后一排,困得脑袋突突得疼,宿醉的后遗症这时候也显现出来了,搅和得人不得安生。
下课铃响起,学生纷纷离开教室,江肃敲了敲桌子,试图唤醒这位睡得不省人事的舍友。
“恕儿,你怎么困成这样?沈哥回去没说你吧。”
“沈哥?”苏恕跟着念了一句,生锈的脑子像是上了油,慢慢地转动了一下。他回头看着江肃笑得发憨的脸,问出了一直被自己忽略的问题。
“你和沈聿卿认识?”
脸上的笑瞬间僵住了,江肃是那种心大的人,藏不住情绪,不用苏恕问他,实话就倒了个干净。
“不是……你干嘛这么问。”想了想,他还是承认了,“认识。”
“那你之前怎么没说过?七年了,你都……”到嘴边的话一下子停住了,因为他看到了江肃瞪圆的双眼,苏恕懊恼地揉了揉太阳穴。
果然,人不清醒的时候还是少说话为妙。
“七年?什么七年?恕啊,你想得这么长远吗?都打算和我过七年之痒了。”
江肃抓重点的能力依然跑偏。
苏恕:“……”
他好像感觉头又开始突突的疼了。
而江肃在苏恕叹气的同时,默默地抹了把汗,庆幸自己没一紧张把老底揭得干干净净。
教室下节没有班级上课,两人也没着急走,苏恕打起精神,撑着下巴,观察江肃的五官。
虽说江以砚和江肃是堂兄弟,但这长相也忒不一样了。一个是清爽小帅哥。一个开屏花孔雀,谁能猜到这两人的关系?
“怎么了?”江肃被他的眼神看得后背发凉,尴尬地狡辩,“我也没想到你是沈哥的弟弟。”
一听见“弟弟”这俩字,苏恕头往下一栽,跟被抽了筋似的,又趴回桌子上。
看着他蔫里蔫气的背影,江肃松了口气,话题回到了第一个问题上:“沈哥说你了?还有你这头怎么回事?不会是被沈哥揍得吧?”
“头上是昨天邓徽那瘪犊子打的,再说了,沈聿卿揍我干嘛?”
有气无力的声音从肘间响起,苏恕空洞的目光落在前面桌子上一点墨迹,他是真得喝断片了,怎么回去的都不知道,但沈聿卿打没打他还是能分得清的。
江肃拍拍他的肩膀:“那就行呗,你都不知道二哥嘴多损,昨天晚上一直骂我,大哥在的时候,他还能拦一下,他不在根本没人管得住我二哥的嘴。”
江家子嗣多,除了江肃是独子,他的堂哥江以砚上有兄长,下有弟弟。
小时候,江肃天天跟在他们仨屁股后面。最惯着江肃的人是他的大堂哥——江以轩。
只可惜……
“谁也没想到我大哥他会自杀,警方说现场疑点挺多的,但最终还是判定成了自杀。”
长长的走廊外,说话声带着淡淡感伤,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很多年,除了江家人外,已经很少有人想得起来了。
两道身影走走停停,苏恕脸上的表情与平时别无二致,眼睛却不打转儿地看江肃,明显是想安慰他,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察觉到对方的小动作,江肃撞了下苏恕的肩膀,他是心大,又不傻:“得了,你就别说了,我好着呢,你安慰我的话,我还得装样子哭给你看。”
苏恕不会安慰人,嘴上却不吃亏:“哭吧,肩膀给你靠。”
“我哭什么。”
眼眶涩然的江肃往台阶上一坐,苏恕看着他,也坐在了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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