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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拉里克不知道是从哪个电视机的侦探剧上学来的词,这个共犯用得驴唇不对马嘴。
兰尼听了莫名其妙,气愤地瞪了他一眼:“我什么都没做错,谁跟你一样了,明明就是你一个人的错!”
“那我是罪犯,你是受害人?”阿拉里克歪了歪头,立刻摇头晃脑抛出了新名词,“上帝的眼睛是雪亮的,肯定不会怪你。又因为上帝的眼睛是雪亮的,肯定知道是我,不过那么久了上帝也没怪过我啊,都说了上帝宽宏大量你还不信。”
兰尼直接绕开他往校门口走,阿拉里克还跟在他后面罗里吧嗦:“你家在哪里啊,每天来学校那么早。”
“我家在哪里跟你没关系,不许跟着我!”
“腿长我身上,我爱往哪走就往哪走。”阿拉里克继续无赖。
电影画面停在两个孩子渐渐走远的身影上,画外音说道:此时的兰尼和阿拉里克并不知道,往后他们真的会成为共犯。
没人说得清罪恶的根源,是来自于骨子里没能彻底洗去的原罪,还是因为那场糟糕的受洗礼,在孩子幼小的心灵中一点点积累了罪恶感的种子,最后在长久相处中丰富了种子生长的沃土,才生根发芽。
之前跟宋景白看还没觉得,闻萧现在再看,总觉得这句话像是在暗示什么。
小孩子忘性大,加上阿拉里克除了调皮捣蛋,还会弄出很多新奇玩意,还很有幽默细胞,总能把不爱天天傻乐的兰尼给逗得哈哈大笑。
阿拉里克会带着兰尼下河摸鱼,爬树掏鸟窝,偶尔还会从口袋里拿出从家里顺出来的金属口琴,在夜晚飞满萤火虫的草地上,当一个口琴演奏家。
闻萧一边看,心里有个声音一直告诉他不太对劲。
兰尼和阿拉里克再长大一点的时候,也还是形影不离,老师和家长只当他们关系好,都没在意。
可从旁观者的视角这么看过去,总会让闻萧心里升起一种模模糊糊的感觉。这种感觉在以前他还抓不住,而自从宋景白跟他告白之后,好像在这方面颇为迟钝的神经,突然敏锐了一点。
电影中的这个小镇是一个民风淳朴、信仰强烈、观念传统的地方,当地的小孩都会被送去教会学校接受教育。兰尼和阿拉里克的父母都是虔诚的教徒。
后面到了高中,兰尼的父母要搬到另一个城市,兰尼还是坚持留下。因为当地高中是走读制,最后商量了一下,让兰尼在完成高中学业之前,都住在阿拉里克家,等到毕业了,再回到父母身边。
两家父母彼此知根森晚整理知底,阿拉里克的父母也欣然接受。
很快闻萧心里那点别扭感,被解答了。
在兰尼搬进阿拉里克家的当晚,两个人一起在阿拉里克房间写作业,阿拉里克突然吻了兰尼,兰尼也热情地回吻,竟然一点意外都没有,仿佛一切都水到渠成。
闻萧脑海里又闪过了之前电影中放映的种种片段,从兰尼和阿拉里克长成为少年时,那种亲密的视线,暧昧的触碰,原来一直一直都不是朋友的范畴。
阿拉里克用一个吻来回答了这个问题。
当我的目光,数十年如一日地追随你,视线从懵懂变为炙热,像热烈的吻一样,无声无息地吻遍你身上的每一个角落,哪怕是头发丝。
这不是朋友了。
这不是看朋友的眼神,是看恋人。只是他之前,一直有意无意地忽视了这点。
阿拉里克一直爱兰尼,兰尼也爱阿拉里克。
“现在我们真的是共犯了,当共犯的感觉怎么样”在接吻的间隙里,兰尼轻轻喘了口气。
教会无法为同性结合施于祝福,因为我们不祝福罪恶。
神父的话还犹在耳边,不管是懵懂的孩提时期,还是为爱堕落的少年时期,似乎越是不被允许,越是禁忌,越让人忍不住想去触碰禁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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