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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红宝顶的重檐马车垂着花穗子哒哒跑在东大街上,行人纷纷避让。
即使是在显贵云集的京城,这种华贵的车驾也是不常见的,看着它若无旁人地驶入“亲贵街”深处,在叶府侧门转向,众人了然,原来是叶侯府里的贵人。
也难怪,在京城里,又有谁比得上一族三代荡平北境的叶家,连长公主当年都是自愿下嫁,而非叶侯尚主。
随着宝顶马车进门,羡慕的人群渐渐走远,车里的人却还是喜气洋洋,一扫出门时的满脸晦气。
叶幼涟趾高气昂地跳下车驾,又瞪着身后抱着食盒的丫鬟斥道:“仔细点儿!敢摔了它,给本郡主就摔死你!”
她只是心情好逞逞威风,倒不是真担心丫鬟摔了食盒,能跟在她身边的人要是毛手毛脚又怎么活得长,所以叶幼涟看也不看就兴冲冲往院子里走,一边问道:“二哥呢?不会在那个女人屋里吧。”
留在府里的香秀早侯在侧门,见郡主回来立刻上前接过食盒赶走了小丫鬟,应道:“不曾,二爷回来就去了书房,现在正发脾气呢。”
“发脾气?为什么?”叶幼涟脚步没停,直奔着桐音楼书房而去,声有些弱:“是因为她,还是因为……我?”
“都不是,”香秀单手挎着食盒,小步连趋,叶幼涟出身将门,虽然年幼这脚步却比她快上些,“是因为,马。”
“二哥玩得越来越疯了,不就一匹马嘛,谁还敢不长眼的跟他抢?”叶幼涟放下心来,打趣道。
香秀可不敢乱评价二爷的事,老实道:“就说是,可二爷今儿在京郊马场看上的那匹,就生生被人抢了。”
“什么?”叶幼涟磨牙,“谁这么不长眼,敢跟我二哥抢东西!”
“不知道,只听说跟马帮有几分关系,所以马场只好……”
叶幼涟嘟着小嘴哼了声,“真是怪事,现在这些贱人们都吃了豹子胆了?一个个竟挑衅到我叶家人头上。”
当然知道她嘴里的贱人指的是谁,却无人敢接话。
“二哥?”粉嫩的小脸露出一半在门口,声音娇憨还带着几分委屈:“二哥,涟儿可以进去吗?”
叶幼清虽在气头上,可见一向感情极好的妹妹这幅模样,哪儿还提得起气,“进来吧,客气什么。”
“嘻,二哥。”娇滴滴的嗔声,叶幼涟一把从香秀手里拎过食盒进门,嘟嘴抱怨着:“谁让你今早那么凶来着……”
见叶幼清又要板脸训斥,叶幼涟嗖地一下将食盒放在桌上,两手捂住耳朵摇头喊道:“不要听不要听,今天锦缳姐姐都骂了我好久了!”
锦缳?叶幼清皱眉想了一阵,有点耳熟,似乎总听母亲妹妹提起,可惜他却压根没往心里去过。
女人,哼,就像陆昭锦那样的?还不如马来的温驯。
“对啊,就是陈家的锦缳姐姐。”叶幼涟不遗余力地想加深陈锦缳在叶幼清心里的印象,又献宝似得从食盒里取出一盘糕点,“呐,这就是锦缳姐姐教我做的,给你赔罪。”
“能让我们天不怕地不怕的嘉阳郡主下厨赔罪,我可真是荣幸啊。”妹妹这样讨好,叶幼清哪还会生气,出言逗弄,糕点未吃却甜到心里。
而对于那个能劝说妹妹改正的陈……陈什么来着,叶幼清心里也多了那么几分好印象。
这还像个嫂子的模样,那个陆昭锦,真该好好学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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