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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琰绯来到院门口时,晗月还蹲在院里的那堆杂物跟前垂着头。
真的哭了?
司空琰绯有些意外。
这个狡黠的妇人他最清楚不过,区区几个侍女怎么可能欺负得了她。
晗月好像没有发觉背后来人,伸手在那堆杂物下掏着什么。
司空琰绯迈步走过去,只见晗月双手正费力的拽着一块竹板,竹板的一端被重物压住了,她使出浑身力气也没有办法把它弄出来。
司空琰绯俯身探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晗月身体一滞,并未抬头。
“月?”狐疑的打量着她的脸色,司空琰绯的目光最后落在了被她兜在怀中的那些竹板上。
竹板散乱着,有些已经被损伤了。
他猛地想起她最近几日一直忙于帮仲然公设计新的风橐,用以炼铁加温。
“这些是……”
“妾有错,对公主的侍女不敬。”晗月哽咽道。
司空琰绯起身一把推开压在竹板上的重物,从地上将那块竹板拾起来。
晗月低头将它接过,小心翼翼的拂去上面的脏物,爱惜的摩挲着。
司空琰绯站在那里看着晗月的双手弄的脏兮兮的,几处的指甲上还留着被划伤的痕迹,眸光不由得暗了暗。
“东西毁了再刻便是。”沉默半晌,他冒出一句。
晗月小嘴一瘪,突然哇地哭出声来。
还没等司空琰绯反应过来,晗月已经弃了怀里的那些竹板扑过来,两手搂住了他的脖子,整个人吊在了他的身上。
“大王可知刻这些有多不易……日日思忖,时时费心,竟然就这么被她们……被她们给毁了……”
晗月放声大哭,眼泪跟鼻涕全都蹭在了司空琰绯的领口。
司空琰绯两手环着她的腰,几次想要把她从身上摘下来,但见她哭的这般伤心又有些犹豫。
身后不远处护卫愤愤道:“那些侍女实是欺人太甚,月夫人与她们以礼相待,她们竟未得大王允许便逼迫月夫人腾房。”
司空琰绯虽是一身黑袍,但里衣的领口俱是雪白,被晗月这么一蹭转眼便脏成一团。
晗月毫不顾忌形象,搂着他的脖子大眼泪吧嗒吧嗒的掉。
司空琰绯整个人都僵在了那里,虽然从心底他觉得这个女人不应该这么脆弱,可是她哭的实在太厉害,把他吓到了。
“月……”
不理他,继续扯着嗓子哭。
“月!”司空琰绯提高了声音。
晗月深知见好就收的道理,于是抽抽搭搭的收了眼泪,可怜巴巴的看着他。
“放手。”司空琰绯沉声道。
晗月乖乖松开了手。
司空琰绯低头看向自己的衣裳,嘴角抽了抽。
再看站在他面前的这个女人,眼睛肿的像只兔子,鼻子都是红的。
“丑死了。”司空琰绯蹙起眉峰,扬起衣袖擦了擦她的脸。
一旁几个护卫相互对视一眼,彼此都在对方眼中看出心中所想:大王果真宠爱此妇,以往就连跌倒的美姬他都不会伸出去扶,现在竟然毫不嫌弃的拿他的袖子给月夫人擦起脸来了。
司空琰绯根本就没注意过其他人异样的眼神,他将晗月的脸擦干净,然后看了看她被划破的手指。
“月,你无需惧怕蒲阳公主。”
就算她身份低微,只要有他的宠爱,在这后宅中无人敢轻视晗月半分。
晗月瘪着小嘴,“可是我得罪了公主身边的人,到时她定会让您为难……您在的时候她们都会收敛,若是您不在家,总会有人阴奉阳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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