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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仑虚的每个人都在为进入剑冢做准备,但要说最刻苦的,非姜听云莫属。
听觉上的不足就用其他地方弥补,如果他不专心,根本没法在竹桩上站稳。
他无需去其他六山听课,整日待在院子里跟着师父学习,所以门派里总有谣言,说他是去出家了。
子吟山后山有条小瀑布,大概没多少人知道,很安静,不会被打扰,所以温从云就让他在这里听着水流声练剑。
是的,就是靠听。
温从云总说他在逃避,他需要隐蔽,但不是这种隐蔽法。
有的言语刻薄伤害他人,这是逃避;有的甘愿一辈子都留在原地,这是逃避;有的在乎别人,只字不提自己的感受,这也是逃避。
觉得别人帮不了自己,所以从不透露心声,就算难过也毫无异样。惊人的自我控制力,不是温从云要教他的东西。
“这是你的第三堂课,我要你能把自己藏起来。”
姜听云不解地眨眨眼,“藏?”
“正是,等你领悟隐蔽的意思后,我就要第一次考你了。”
一直练功怎么行,她当然要时不时来个突击测试。
临走前温从云还提点了一下,她说过目不忘倒不必,但破釜沉舟的心一定要有。
姜听云立马就领会了,此后他会专挑练功时看书,单手倒立,看完一页撕一页,这种自断后路式的背书方法令温从云很为满意。
很多时候,他往往会在后山待上一整天,已经无需师父监督,他就自己摸索着,既要刻苦练功,也要学做人。
是寄身风云,不甘活成那只孤鸿。
他于天地间独立,世人多媚骨,可他自有他的侠情所在。
纵使秋霜不惜人,悬崖边他踏步翻身,竟也无处惹尘埃。
少年的成长总是飞快的,姜听云可以用剑刃将一根发丝竖切开来,也能蒙眼去听树上每一片枝叶的落地声。
对,靠听。
他觉得很神奇,可他就是做到了。
至于温从云一开始说的“隐蔽”,门派里无人知晓他的下落,他真的把自己藏起来了吗?
温从云的考验有些特殊,她找了一间密室,正中央摆着清虚,而她盘腿坐在后方,考姜听云如何能瞒着她把剑拿走。
这就是所谓的“藏”?
第一次是姜听云不理解规则,直接大步走了进去。
温从云坐着没动,淡淡道:“我听见你的脚步声了。”
于是姜听云蹑手蹑脚地走进,指尖刚触上清虚,对面就传来她的声音:“我可以睁眼。”
后来姜听云往屋梁上挂了条绳子,嗖的一下荡过去,然后砰的一声撞在温从云身侧的墙上。
再后来,姜听云扒在门边大喊:“师父!苏成澜掉水里了!你快点来救他!”
温从云也没睁眼,喊道:“他会游泳!”
数不清是第几次了,姜听云远远朝她丢暗器,温从云依旧没睁眼,但她微微侧头,躲过了。
姜听云还使苦情计。
“师父,求你了,把剑还给我吧!”他跪着磕了一头。
温从云搭在腿上的指尖微微颤抖,“……滚。”
姜听云决定匍匐前进。
结果,他被温从云抽了一顿后就给丢了出去。
不信邪的姜听云花了好半天的工夫,在屋顶上开洞,然后缓缓垂下来一条绳子。
反正剑是没捞到,人倒是被温从云拽了下来。
姜听云试了好多办法,就是没法当着师父的面拿走清虚,他有点郁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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