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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这个东西,赫露依第一次听到是从伊尔迷的口中。
而伊尔迷自称是从他的贴身女佣三叶那里听来的,而三叶在她的面前又转述一遍的时候还一脸惶恐,颤抖地说着:“我不能再说了!老爷和夫人要是知道了,我会被彻底处决的!”
“三叶。”伊尔迷的手搭在了这个年幼的女仆的肩膀上,“你已经让我们知道了。”
他歪了歪脑袋,目光里是本人都没有察觉到的、过于清澈的恶意:“要是我们主动说出口的话,你是喜欢‘砰’地一声的死法,还是成为三毛的口粮呢?”
“母亲大概不会同意第二种。”赫露依在这个时候补充,“她最近说三毛需要控制体重了。”
这句话就像是最后一颗滚落的石子,压垮了三叶的心理防线。
这个因为母亲病重,不得不在儿童时期就把自己卖身给揍敌客的东方女孩彻底被恐惧击垮了,她几乎是语无伦次地快速说着自己所知道的一切,最后还痛哭流涕地跪在地上仰着脑袋,向致使她沦落到这个处境的两位小主人祈求道:“……其他人不会知道的,对么?”
伊尔迷弯下了腰,语调里带着诡异地上扬:“放心吧,让父母知道了对我们来说也很麻烦。再说了,三叶对我还有更大的用处。”
站在不远处的赫露依看着这个出身东洋那边的岛国的女孩一瞬间露出了接近于感激的表情。
赫露依也听老师讲到过《语言的艺术》,但这门课她确实不如伊尔迷擅长。
“那是因为我比赫露依更加真诚。”之前伊尔迷这么自顾自地对她说,“驯服可不是只靠威胁……换做是我的话,我会让每个人自主地发挥自己全部的作用。像你之前对南音的做法就太粗糙了,需要我的帮忙吗?”
“不需要。”赫露依拒绝道,“南音确实更听父亲的话。那我只需要成为像父亲那样的揍敌客就可以了。”
言归正传。
三叶对于念能力的了解并不算多,而且她的开念也是偶尔路过了念能力者的战斗、又被另一个好心的猎人教授了如何控制体内流淌出的“气”,但即使这样,她体内的“气”也流失太多了。
好运让她没有死去,成了念能力者所以才有了卖身给揍敌客的门槛,可没有经受过更系统的教导,对念的认知也停留在最基础的那些。
“强制开念存在风险。”趁着南音去厨房觅食,顺便又到了固定给三毛刷牙的时间,这是伊尔迷和赫露依一天中能够单独相处的最久时候,“三叶甚至说不清楚是怎么控制‘气’的。她知道的未免太少了。”
赫露依听得出伊尔迷话语里的不满。
“至少她知道‘气’是生命的能量。”赫露依说,“那只要找出拥有足够多的‘气’的人就好。”
伊尔迷奇怪地笑了一下:“姐姐这次很主动。”
他又换回了原先的称呼,赫露依看着他:“父亲身上的‘气’很多,只比爷爷少上一些。”
“也对。我们有足够多的,可以调查的对象。”当赫露依又一次提到“父亲”的时候,伊尔迷几不可查地皱了皱眉,“那么就分头调查,等有了结果再共享情报,这样效率会快很多吧?”
“在这方面我不如你擅长。”赫露依平静地指出了这场交易中不公平的地方,“我以为你会想比我更先学会‘念’。”
一直到现在,她仍然会接受伊尔迷突如其来的偷袭,这几乎都要成为生活的一部分了,就像照顾三毛一样。
老实说确实没什么特别的区别,毕竟同样麻烦,并且同样不得不去做。
“的确,先学会念会更有优势,但考虑利益的同时应该也要考虑风险。”伊尔迷一脸诚恳,“不然我不觉得这件事情爸爸会有意地向我们保密——为了风险最小化,由一个人先行试验,然后另一个人复刻成功的经验,才是最有利于揍敌客的做法。”
赫露依听懂了。
毕竟“鸡蛋不可以放在一个篮子里”,这个关于投资学的最基本常识,也一度是他们上课的内容。
“你要我当试验品。”赫露依直白地指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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