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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茑的一生像一场苦修,走到最后,跪下来求饶也看不到头。
他撕破了无数的艰难阻碍,选了世间最稳妥的一条路。二十多年的求学路,他们走的风雨无阻。
他想带着林茑向有光的地方去,他们没有走错每一步,也没有敷衍每一步。
林茑走的跌跌撞撞但也奋力跟着他,终于长成一个清俊的青年模样。
可最后还是碎了一地,他拼命的想把林茑收拢起来。但在无数次午夜梦回时分,他发现自己手里还是只有一捧灰。
一个那么期望未来的人,一个总在讲“等以后”的人,要被逼到什么程度才会从高楼一跃而下啊。
千言万语哽在喉间,化作不成形的混沌碎片。这些碎片日日卡在他的喉咙里,让他呼吸都觉得痛。
愤怒和仇恨让他成了一个怪物,他呼吸就是血,张嘴就是恨。
越想越痛,越想越恨!心里噬血的狂兽在哀嚎,痛极了似的想要挣破牢笼。惨烈的叫声如利爪穿透暗夜,在他的心脏上撕挠。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狂兽日日在心里嚎叫。
林茑。。。。别跳!林茑!!!
他夜夜在梦里哭求。一次次梦到那个他不曾亲眼看到的林茑坠楼的画面。
林茑的那本日记被他翻得卷了边,每次看的时候还是令他战栗不止。他攥着纸张,骨节因用力而发白。
他咬牙咽下惨痛的呜咽,怎么敢!他们怎么敢!怎么敢这样对他的小茑!最后他还是克制不住心中的惨叫,在深夜发出凄厉噬血的哀鸣。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再次睁眼,眼睛已经猩红一片。
程飞扬尽量让自己无视江苜的眼泪,声音冷硬地说:“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但是这算什么?你觉得这就是正义了吗?你到现在都不反思吗?”
江苜坐回椅子上,淡然地看着他,说:“该反思的人是你们。手刃仇人是公权力的丧失导致的。你们玩弄权利满足私欲的时候,就没想过这一天吗?”
程飞扬深吸一口气,问:“所以呢?你就自己做了衡量善恶的尺子?你真的觉得你有这个资格?”
“我没有资格评判善恶,你也没有资格评判我。程飞扬,你知道林茑被逼到崩溃自杀的时候我在干什么吗?”
程飞扬自然不知道,但是凌霄却是知道的。
现在凌霄已经彻底知道盛老说的,那件对江苜来说具有毁灭性打击的事是什么了,就是林茑的死。
江苜当时受盛老的委托和举荐,去临江市以特聘心理顾问的身份,协助办案。正是因为他离开的这半年,没有在南洲,没有在林茑身边,才导致了悲剧的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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