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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帐外的卫兵看到了来人,正欲阻拦,那名骑士瞪目怒喝道:“我有事关大汗的紧急要事要禀报大都督,快让开。”
听得此言,还不待帐外的这些卫兵答话,那大帐之内,传来了一声带着酒醉薰意的喝骂声。“什么要事,快给本都督滚进来!”
听到了那帐中传来的喝呼声,帐外的这些卫兵们只能悻悻让到了一旁,这名骑士闷哼了一声,掀起了那大帐的帐帘,大步而入帐中,方一入帐内,便能够闻到那大帐之内,溢满了那浓烈的酒香,那在那主位上,身材魁梧高大,敞开的领口露出了密如丛林的胸毛,打着酒呃的毛塞刊王。正斜靠在椅背上,手里边还托着一个黄金酒碗,旁边,一名娇媚的侍女,正在往那碗里边倾倒着那晶莹透亮的酒浆。
看到了来人,淫笑着捏了一把那名倒酒的侍女那粉滑的脸蛋后,塞刊王这才转过了脸来,打量着那拜倒于地的士卒。“说!关于大汗的紧争事务是什么?要是没有什么大事,本都督,就好好地让你这个胆敢打扰本都督酒兴的蠢货,尝尝本都督的鞭子。”
那名骑士拜倒于地后急喝道:“禀报大都督,大汗在哈流土河上游与诸部首领会猎,不想那主尔卿氏的阿剌已然伏下了大军,意图对大汗不轨。”
“你,你说什么?!”原本还两眼眯醉的塞刊王听到了那骑士之言,双目陡然瞪圆,大手一把将那已经依偎了上来的娇媚侍女给扒到了一边,径直就跳过了案几,大步冲到了这名骑士的跟前,一把揪住了这名骑士的衣领怒喝出声。
“大都督,小的绝对没有一句虚言,除了那主尔卿氏一族几乎全族出动之外,那些随同大汗前往会猎的不少部族首领和将军也同样对大汗心怀不轨,如今,大汗正被困在那……”那名骑士又快又急的答道。
“你胡说!”塞刊王愤怒地吼叫了起来,很快听到了帐内动静的卫兵们顿时涌入了大帐之内,看到了那面目狰狞,气极败坏的塞刊王,还有那被怒极攻心的塞刊王推滚到一旁的骑士,都不由得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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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这个时候,从大帐之外,传来了急促的号角声,还有那一阵阵惊惶失措的呼吼声传入了帐中,塞刊王不由得一愣,难道这家伙说的是真的?
塞刊王正欲往那帐外冲出去,便看到了帐帘再次被掀开,冲进来了一名神色仓皇的士卒。“大都督,不好了,王庭周围出现了许多身份不明的骑兵,至少有数千骑,打着不同部族的旗号,迎上去的游骑被他们给杀了……”
“什么?!混帐,那些没有良心的畜生,养不熟的狼崽子!”原本心里边还有些怀疑那名士兵带来的消息的塞刊王终于相信了自己的耳朵。
“你们都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给我召集人马,把那些狗杂种都给我杀光!快去!”塞刊王愤怒地咆哮了起来。“还有你,立即召集人马,我要带人去救大汗。”
看到那些卫兵们接到了命令之后纷纷涌向帐外,总算是恢复了几丝理智的塞刊王焦燥地冲其中一名还留在帐中的士卒喝道:“博尔克,使本都督的铠甲来,今天老子要大开杀戒,大汗要是少了一根毫毛,我就会让那些胆向我大哥动手的所有部落一起陪葬!”
而这个时候,谁也没有注意到,那名骑马前来报讯而被塞刊王给踹倒在地上的骑士不知道何时已然悄悄地爬了起来,右手借着起身弯腰的动作,隐蔽地从那腰间拔出了一柄雪亮无比的短匕,在所有人都措不及防的当口,飞扑向那正背对着他的塞刊王。
手中那柄匕身长约半尺的短匕轻易地刺穿了那塞刊王身上的绸袍,然后深深地没入了塞刊王的后背,直没至柄。
受到了致命袭击的塞刊王狂吼了一声,猛然一个转身,原本还在鞘中的弯刀已然拔在了手中,清亮冷冽的弯刀带起了一道凄厉地光弧,朝着身后兜去,将那名得手之后,有些忘乎所以的偷袭者几乎斩成两截。
“你到底是谁?!”那一刀几乎已经用光了所有的力气,站在那大帐之中,努力地想要伸手将那柄插在自己后心的弯刀的塞刊王呛咳出了一口鲜血,双目死死地瞪着那名身体几乎拦腰断成两截的偷袭者,声音里透着无边的绝望,还有无尽的疑惑。
“我原本是脱脱不花大汗身边的近卫,今天我死了,可是你也……”那名偷袭者的脸上露出了痛快而酣畅的笑容,声音很快就渐渐地变弱,最终抽搐了几下,再没了气息。
“脱脱不花……难道我还是没能把那些家伙杀光吗?还是我杀的人还不够多……”塞刊王推开了一名想要过来搀扶自己的士兵,跌跌撞撞地走到了大帐前,努力想要将那帐帘掀起来,再看一眼,看一眼那不远处金壁辉煌的王庭金帐,还有那碧蓝色的天空,以及那绿油油充满了生命气息的草原,却最终,颓然地跪倒在大帐帐帘前,沉重的身躯,缓缓地倾前倒下。
而他那无神的双眼,依旧瞪得圆圆的,充满了不甘以及对死亡的恐惧……
此刻,瓦刺帝国的王庭那仿佛要蔓延至天际尽头的无数帐篷之间,已然开始升腾起了诡异的浓烟,厮杀声、哭喊声、嚎叫声、兵器的撞击声,正在此起彼伏……
一队又一队身份不明的骑兵挥舞着手中锋利的弯刀大肆地砍杀着所有能看到的活物,不管是意图反抗的成年人,还是那些只懂得仓皇哭喊与逃避的女人和孩子。更是有不少的骑兵弯弓搭箭,在那箭头上裹上了油布,然后在那些已经被点燃的帐篷上引燃箭簇,射向新的目标。
而一旦有人脱离了队伍,冲入了人群里,很快就会被那些因为绝望而疯狂反扑的绰罗斯人用武器甚至是牙齿撕成了碎片。而当那些留守王庭的将军们赶到了留守的最高指挥官塞刊王的大帐,看到了已经伏尸于地的塞刊王的尸首时,一股子难以言喻的惶恐和不安,已经在所有人的心头蔓延开来。
而作为大汗的嫡长子,新任的太师阿失帖木儿,此刻本应该站出来,指挥军队,去平定那些叛乱,但是,他却只会龟缩在那金帐之内瑟瑟发抖,而把指挥权交给了那些将军们。
每一位将军的想法都不一样,或者说,这些将军本来就是准噶尔各部落的首领,既然阿失帖木儿把指挥权交还了他们,他们自然会在第一时间,为自己的部落着想,大量的,数量远远超过叛军的瓦刺帝国的军队不但没有集中起来,而且在各自的将军们的率领下,四散而去,去保护各自的族人亲眷。
而剩下的绰罗斯氏族的军队一面既要去阻止这些帝队的将军们这种自私的行为,一面又要派出兵马去对付那些该死的暴徒,而越是这样,却越让局势越发难以在短时间内得到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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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数万主尔卿士兵,将也先一行人紧紧地困在了一个小山丘上,周围,无数的奔马在飞弛着,如雨的羽箭,毫不吝啬地倾泄在这不足方圆不足一里的小山丘上。
而山上的拱卫着也先和诸位将军以及部族首领的禁卫和侍卫也都在奋力的还击,可是,他们却没有任何躲避的余地,每一轮箭雨,总是会有数十,甚至是上百名禁卫被射得如同刺猬一般地颓然倒下。
“都过去多久了,为什么还没有援军过来,塞刊王那蠢货到底在干些什么?!”被紧紧地围在中央保护着的也先份外的愤怒,声音里边透着那难言的焦燥和绝望。
“说不定,王庭那边也出了事了,不然,只要发现这样有异常,大都督肯定会及时率军来援的。”一名大臣脸色惨白无比地哭喊了起来。话音未落,一道惨白的刀光闪过,这名大臣的头颅高高地飞了起来,颈项喷出的血浆,溅了那挥刀的也先一头一脸。
“再有乱心军者,就是这等下场!”也先扬起了那柄尚在滴血的弯刀,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污,他那已然变调的嘶吼声,让原本一些脸上已然露出了恐惧和害怕的士兵只能继续努力咬着牙继续战斗下去。哪怕是身边的箭壶里没有了羽箭,他们也咬着牙,从那些已经倒伏于地的同伴的身上,拔下了箭支,搭到了弦上,射向那些在小丘下奔驰的敌人。
而在这个时候,那早已经立身于山丘之下,兴奋到战栗甚至是忘乎所以的阿剌总算是恢复了镇,他扬起了手臂转身冲那身边的传令兵一番叮嘱之后。
苍凉的号角声再次响起,而那些原本在那小丘下飞驰射杀那些犹如靶子一样的也先禁卫的主尔卿士卒们终于停了下来,勒着身上的战马,渐渐地退出了小丘之上的也先禁卫的射程。
这时候,阿剌才在数百名身披重铠,手拿圆盾的精锐骑士的掩护之下,缓缓地接受到了那山丘之下。打量着那山丘之上,已经挤作一团的禁军和那些各部族的首领,还有那身着醒目前的明黄色铠甲的也先,阿剌的脸上,出现了从来没有过的得意与嚣张。“也先小儿,你也有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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