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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央顺着那小孩儿指的方向走过去,前面的花草果然塌下去一大片,梁无玥就躺在上面,脸颊酡红,怀里还抱着个空酒坛子,嘴里嘟嘟囔囔喊着蔚敏的名字。
她试着叫他几声,可他就像被隔开在天地之外了似的,一点儿不为所动,翻个身,眼角滑下一滴泪来。
小孩儿说,“他这样已经好久了,家都不管了,那些拿着大刀的人把府里的东西都抢的差不多了,就剩下酒,他天天喝。”
毛栗子还热,他也不知是几天没吃东西了,一个接一个囫囵个儿往嘴里塞,话说的含混不清,伸着脏兮兮的小手拦在沉央面前。
沉央瞧他这样也不是个办法,提起裙摆,想过去甩他几个嘴巴子,让他清醒清醒,那小孩儿却说,“别急,我有办法。”
他噔噔噔跑走了,不消一会儿又跑回来,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个葫芦切开做的水瓢,一瓢凉水泼在他脸上,又大喊一声,“酒来了!”
他这个方法果然奏效,才喊完,梁无玥就猛的惊醒了,不过意识还是混沌,睁开了眼,可双眼无神,摇摇晃晃站起来,发疯似的喊,“酒?哪儿有酒?酒在哪儿呢?”
“梁无玥!”沉央被他吓退了一步,脚下是块儿圆滑的石子儿,她滑了一下,眼看就要向后栽去,身后忽然多出一只手,那只手强壮有力,稳稳当当接住她,把她扶起来。
沉央惊魂未定,压着胸口急喘两口气,抱着肚子喃喃,“吓死我了,幸好没事。”一扭头,看见的却是门口的那位禁军统领。
这位统领很年轻,容貌不差,可非要蓄一圈胡子,笑起来的时候不怀好意,正色对人又叫人害怕,身上一股肃杀之气,腰侧佩刀沉甸甸挂着,肃下一张脸,跟方才的游痞判若两人。
她心有余悸的扭头道谢,目光只在他脸上停留一瞬,说完谢谢又很快低下头。
“王妃,一炷香到了,按照咱们说好的,您该回去了,别让卑职难做。”
说着眼刀瞥向那小孩儿,小孩儿躲在沉央身后瑟瑟发抖,怕他怕的要死。
沉央明白他是什么意思,索性拿出一张大百两的银票给他,“还请统领通融通融,至少容我跟郡马说句话,我才见到人,不能话都没说一句就走,那这一趟不是白来了嘛?”
“我叫韩石。”统领唇角隐约有了一点笑意,介绍完自己却又很快沉下脸来,“说好的一炷香就是一炷香,多一刻都不行,王妃还是请回吧!”
沉央还要再求他两句,梁无玥眼神一变,忽然冲了上来,紧紧抓着沉央的胳膊,眼睛直勾勾盯着她肚子看,“蔚敏……蔚敏你回来了?几天不见,怎么你的肚子已经这么大了?这是我们的孩子吧?是吧?”
他朝沉央咆哮,手上不停用劲儿,沉央被他晃的站不住脚跟儿,人摇摇欲坠,眼看就要栽倒。韩石毕竟是练家子,一把提起梁无玥,往他身上踹一脚,人即刻飞出去几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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