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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手间的推拉门大开着,洗手台水龙头涓涓流,程澈刷牙的时候也腾出一只手抓着许之卿,洗了脸也得间隙里抬头看看人在不在。像那穷狗得了骨头,藏着不放心,甩着尾巴转着瞧也不知如何是好,焦乱的只能咬在嘴里才能暂时安心,还要警惕着,这骨头莫不长了翅膀转眼飞走。
许之卿看了程澈的旅行计划表,有很多碍于条件实现不了,最后选择了绕青川沿海环线骑行。
这儿的天空不知怎地总是蓝得过分,假画儿似的又高又阔地罩着,海面也静,环线的路也静,偶或几辆汽车经过,大部分都是他俩的自行车,吱嘎吱嘎地走着。
程澈领着人停了边上,拍拍照,赏赏景,这一趟青川总归是没白来。
“看!那是不是海鸥!”
“好像是!”许之卿急忙举起手机,放大了画面也因着光线模糊起来,拍出来的海和鸟都面目全非。
“是一群!”程澈朝那些海鸥挥手,“喂!兄弟们!来这啊!”
这儿的海鸟似乎还保有动物原本的警觉,却又自顾自不愿被打乱节奏,海面啄了几下,碍于程澈胡乱的几嗓子,匆忙飞远了。远得人眼只能捕捉几个单影子。
堤拦上,海风凉湿,程澈笑声朗朗,许之卿也跟着笑,不知在笑什么,像是回到孩童时期对什么都满怀好奇的情愫里,也幼稚一回。本来旅行也该是成人放下身份,融入自然,幼稚肆意一把,算来他们也不算多奇特。
“你的照片里怎么没有人呢?”程澈挪进许之卿的镜头里,笑得亮闪闪的,本来一望无际又无波无澜的海面,忽然有了定点。
许之卿按下快门,快速收了手机,“看海就算看海,不看人”
以为没能混进许之卿的照片程澈只略微失落一下,又丝滑地一步跨到看海的人旁边,海风一下比一下来得乱,手碰上他的。指关节剐蹭,感受着对方的僵硬,再到放任,程澈的手指就钻了空子,严丝合缝地缠上。
皮肤相贴,酥酥麻麻的颤意沿着血液涌向心口,痒着又没有解法,是不是只能将手握的紧了?十指相扣,握得紧了缠得也紧。许之卿用力闭了闭眼睛,挣眼后专注于海,是看不见的风乱他。
程澈只错了一步,否则也能见到他的挣扎。现见了只有平静,海一样。他将手收得紧了些,拇指缓慢地抚摸着细伤疤的手背,粗粝干涸的手背割裂这种温情,让他含着酸,又不放手,就是强硫酸也要咽下肚,烧得肝肠寸断也要融在一块分不出谁来。
只要许之卿在他身边,一切都会好的。
“不走么?”
许之卿自问自答,“走吧”
手心的温度骤减,程澈回过神,许之卿已经蹬上自行车脚踏,准备骑行了。
“许之卿”程澈叫他。
许之卿回头,看到还站在原地的程澈,表情正有些郁闷。
“你怎么凶巴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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