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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有什么舍不得的?
他苦笑了一声,撑着早已经酸麻不堪的膝盖站起来,梅时庸的字再度映入眼帘。
清风拂袖去,朝臣殿上死。
祖父为国为民一辈子,到头来狡兔死走狗烹,所以在狱中写下这副字,那个时候的祖父,是真的对这座朝堂失望了吧?
梅砚忽然叹了口气,他与祖父终究是不一样的。
因为他愿死在朝臣殿上,只为护住朝臣殿之最上的那个人。
——
令梅砚感到意外的是,他一推开门,就看到梅毓坐在院子里的石桌上怔怔地出着神。
天才亮,梅毓却好像是在这儿坐了很久了。
梅砚走上前去,看着梅毓肩头上落着的两片枯叶若有所思,兄长该不会在院子里吹了一夜的冷风吧?
“兄长?”
梅毓闻言转过身来,露出一张与梅砚略有相似的面容,只是这张脸要更稳重些,他一双眼眸里装着秋水天光,神色平和不变。梅砚心头又是一动,他的兄长,也早就不是十几岁的少年郎了。
“你想明白了?”
梅砚微微点头:“是。”
“坐吧。”梅毓没让他再跪,梅砚就在他对面的石凳上坐了。
“兄长昨夜是不曾回屋休息么?东明真是太不像话了。”
梅毓笑了笑,淡淡地:“和东明有什么相干,是我的心里也乱,你要想一夜,我也要想一夜。”
梅砚挑眉看他。
“先不说我,聊聊你和陛下的事吧。”
梅砚初时没说话,却也没犹豫太久,便开口:“我不肯回钱塘,确是因为放不下他。兄长,他这些年一直很艰难,又因为我仓促间登上皇位,朝堂之上无人服他,我不想这般一走了之。”
梅毓眯了眯眼睛,忽然笑了:“如此看来,陛下说的是真的了。”
“什么?”
“说你对他温柔好极,说你二人心意相投,说你喜欢……”
“咳!”
梅砚一声把他的没说完的话打断。
梅毓自始至终没说过宋澜不要脸地喊“兄长”的事,但凭借着梅砚对宋澜的了解,已经能够猜出来八|九分。
“他素来是个死不要脸,逼问不休的人。”
梅毓却摇摇头:“他虽年轻,却是个好皇帝的苗子,景怀,这是你教得好。”
梅砚再度打量兄长,这次却有些狐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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