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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宋澜淡淡地说,“朕先拔了你的毛。”
宋南曛缩着脖子就要往被子里躲,这时敲门声响了起来,梅砚以为是东明取衣服回来了,便走过来开门。
门一开,却是沈蔚。
“陛下,那吴兴的知县来了,说是来送陛下要看的收支账簿。”
宋澜挑眉:“这么快?”
梅砚回头看他,见他没有要起身的意思,问:“陛下不去见他?”
宋澜不答反问:“廖华去请大夫还没回来吗?”
沈蔚知道这是在问他,便朝客栈外头看了看,没瞧见什么人影,只得道:“廖总领他们对吴兴也是人生地不熟的,又要到处打听哪家的大夫医术好,恐怕还得耽搁一会儿。”
宋澜应了声,似乎也并不怎么着急,只看着缩在被子里的宋南曛说:“让吴知县等着,什么时候大夫来了给他开了药,朕才有功夫去见他。”
前一个“他”说的是宋南曛,后一个“他”说的是吴垠。
躲在被窝里的宋南曛露了露脑袋,一双眼睛水汪汪的。
另一头沈蔚却愣了愣,见梅砚也没说什么,便又退出去了。
廖华带着大夫回来的时候足足过了半个时辰,可谓是廖华从业生涯中办得最慢的一次差,宋澜踹了他好几脚才算完。
廖华委屈:“公子恕罪,吴兴地界没什么好大夫,我们绕着整个吴兴转了足足两圈,才打听到这两位老大夫。”
两个大夫在边上,他没敢称宋澜为“陛下”。
宋澜也就没有再计较,招了招手让大夫去看宋南曛,两个大夫年纪都大了,是见多识广的人,一看这屋里的架势就知道这家主顾不好惹,忙打起十二分精神去看宋南曛的病。
把脉、问诊、望闻问切足足又过了小半个时辰,其中一个大夫才松了口气。
“这位小公子就是水土不服,又一直忙着赶路没有好好休息才会病得如此厉害,所谓‘不习水土,必生疾病’,无碍,吃些豆腐,老朽再开些药,调理一番便好了。”
宋澜皱了皱眉,拿过另一个大夫开的药方看了看,见都是一些温和的药,才道:“要多久才能好?我们还急着赶路。”
“细心照顾,三五日就能好。”
宋南曛窝在床上,小脸蜡黄,闻言皱了皱眉。还有七八日就是寒食,梅少傅要赶在那时候去钱塘祭祖,皇兄和沈尚书也急着去处理钱塘的民怨,几乎是一刻也耽误不得。
“皇……”他张了张嘴,又看见那两个大夫,忙换了称呼,“哥,您不必管我,去办事就行。”
大约是那声“哥”叫得太过情真意切,宋澜僵了好半天才听见他在说什么,脸色怔了一瞬,但还算镇定,道:“不管你,把你扔在这等死么,多大的人了,说话不会过过脑子?”
虽是训斥的言语,不知怎么,愣是听得宋南曛心头一暖,他再度往被子里缩了缩,不说话了。
两位大夫不敢多说什么,开了药方,又嘱咐了两句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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