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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澜打趣她:“郡主这是怎么了,连个胭脂也没涂?”
段弦丝已经被宋澜和梅砚磨得彻底没了脾气,闻言也只是淡淡地瞥了二人一眼,悻悻地说:“哪像您二位啊,小别胜新婚,遇人便说自己喜不自胜,交杯酒都喝了我两壶,你们还记不记得这是在我南诏的地盘上?”
“那不能忘,朕与少傅已然收敛许多了。”
梅砚咳了声,没接话,脸却有些红了。
好在听见宋澜说这话的人是段弦丝,便只是打量他一眼,“我看陛下也是容光焕发,要不是我亲眼见到了你吃了鱼而险些没命的样子,真以为你昨天是装的,不像我,一夜之间成了整个南诏城的笑话。”
宋澜昨天确实病得厉害,好在药吃得及时,烧退了以后便没什么大碍了,只是身上生了些红疹,看着有碍观瞻。
梅砚看了宋澜一眼,又冲着段弦丝笑了笑,温声问:“郡主怎会成为南诏的笑话?”
“表兄这就不懂了。”段弦丝已经放弃挣扎地把梅砚当成了自家人,叹了口气才说,“好好的婚不成了,两朝联姻不联了,我一个即将出嫁的郡主不嫁了,难道百姓们会不笑话?”
梅砚略带歉意地说:“郡主是手握王权之人,无人敢置喙什么的。”
“我不管。”段弦丝倒也不是真的要与宋澜成亲,只摆了摆手说,“婚或许可以不成,但大盛与南诏必须再无战事。”
宋澜一默,终于收起了玩笑的神情,冲着段弦丝点了点头,正色道:“这一点,郡主大可放心。”
手握王权之人最为难得的便是有一颗求安的心,野心勃勃着众多,这却并不是一个需要建功立业的朝代,这一点宋澜倒是很欣赏段弦丝。
段弦丝闻言果真放下了心,叹了口气,抬头看着立在廊下的宋澜和梅砚说:“那走吧,我带你们去见我父王。”
——
南诏王府,沐着如丝细雨的庭院中泛着清苦的药香,段弦丝撑伞在前,宋澜执意与梅砚同撑了一把伞,后面还跟着廖华、杭越和好不容易找过来的沈蔚。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进了南诏王府,段弦丝在正堂廊下收了伞,回头说:“我父王身体不好,还是别进去太多人。”
廖华当即表示不放心,却被宋澜摆了摆手作罢,只与梅砚随着段弦丝入了正堂,这便是十分信任段弦丝的意思。
段弦丝遣散了下人,然后在南诏王的床榻前坐下,轻唤榻上沉睡的人:“父王,您看谁来了。”
南诏王应是醒着,闻声就睁开了眼睛,只是双眼无神,形容也消瘦至极,此时看着颇有种风烛残年的意味。
他吃力地看了宋澜一眼,只看气度便知道来人是谁,了然笑笑:“哦,原来是大盛皇帝。”
宋澜却没应,侧身退开一步,使梅砚整个人都能清清楚楚地展露在南诏王面前,冷笑一声问:“南诏王若是早知道昔日的南诏郡主留有血脉,可还会处心积虑地谋略我大盛朝土?”
屋里一静,梅砚站着没动,任凭南诏王浑浊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羸弱的目光似乎在顺建燃起徐徐的火焰,定睛再看后,竟有了直冲云霄的气势。
大约梅砚的样貌实在太像段酥蓉,南诏王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调:“你是……你是酥蓉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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