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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动一静像是被人剖出了条边界,东边的王所是至高无上的禁地,达官显贵朱门金殿,而那真实的流露着烟火气的集市,每一簇燃烧的火星,似乎就在他耳畔发出清脆的声响。
霍昭长睫微敛,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声音又低又轻:“不知小慈在做什么?”
他语气低沉,像在自言自语,陈九安不敢妄自接话。
霍昭没有牵马,稍敛袖,转身在长路缓行。陈九安给马夫打了个眼色,忙快步跟上。
他犹豫半晌,总算道:“公子,卢少灵擅见天牢要犯,是否依律处置?”
霍昭:“让他见,今后也不必刁难。”
陈九安稍蹙眉,暗忖片刻,忽而瞳仁微张,不可置信地悄抬眸瞥了眼霍昭,喉头轻咽,只低声应诺。
霍昭又问:“那件事进展如何?”
“公子,那人意外于家中暴亡,烧纸祭奠的家仆不慎引火走水,整条街都被烧干净了。不过,六所那边查到些蛛丝马迹,下毒一事确与陆鼎逑有关t。”
霍昭眸色骤沉,良久不发一语。
他暗暗思忖片刻,话锋陡转:“卢少灵家中还有谁?”
陈九安道:“仍有老母亲在世。”
霍昭负手静立在前,望着眼前人流如织,沉声:“婚姻大事,须有高堂见证。从曲川到京城,这一路山高水长,许多事情难说得很,当心红事变白丧,终究违了妹妹的愿。”
陈九安呼吸猛滞,忙垂首,“属下明白。”
霍昭忽一卷袖,侧身朝后瞥了眼,那马夫旋即牵马上前,将缰绳递给主子,恭敬地退到一旁。
他翻身上马,疾驰奔入昏茫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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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长公主命人备好马车,将裴映慈送往城郊长留山庄。
卢少灵那日离开后并未再来公主府,裴映慈知晓缘由,明白他若派人从中传话,难免留下把柄,这回宴席倒是他们见面的好机会。
这庄子是秦国公早年置办的私产,依山傍湖,风光独好,常用来宴请京中权。贵。
裴映慈到的早,跟着女婢一路往里,正堂只有霍采英一人。
姐妹俩拉手坐下说了会话,迟迟不见宾客到来,裴映慈不由好奇:“小公爷去哪儿了?”
霍采英只笑:“他在后边别院陪端王殿下品茶,哪来闲情陪我苦等,先前来的郎君闻着味儿都扑过去了,巴巴地要在贵人跟前讨个好。倒真不知谁做东呢!”
裴映慈一怔,“端王也在?”
“是呢,殿下说承照连面子给他作个陪客,也望他与陆湘的好事能成。”霍采英轻轻嘁了声,“我们仨这姑嫂怕是要做定了,你都不知晓,婶婶原也想来的,真不知她看中陆湘哪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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