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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采英应了声,喊宫女进来伺候。
裴映慈坐在镜前重新梳洗,她新换上身绣金淡纱黛裙,更衬得她肤白如玉,鬓间钗环琳琅,容色绝丽,颈间那串白润珍珠链更是光彩夺目,仿似又变回当年金枝玉叶的映容郡主。
她踏入南园之际,四围仿佛倏地一寂,情绪各异的目光纷纷落在她身上,无声中已投诸许多议论。
因着这件意外,所谓比试便也作罢,湖心亭的鲜花被人尽数摘下,此刻摆在一旁。
长公主正坐在园中暖阁,转眸瞥见裴映慈,不由眼前一亮,忙招她上前。
她缓步穿过人群,并没有瞧见孙若荧的身影,还不及再细看,人已走到长公主座前。
她福身行礼,长公主忙道:“好孩子,你上前让我仔细瞧瞧。”
裴映慈几步走到长公主身侧,低垂着脸,眼尾余光轻摆,不防瞥见端坐一旁的卢少灵。
他也换了身新裳,淡淡天青绉纱长衫,端得是君子如玉。
她忙收回视线,长公主挽住她的手,轻轻拍了拍手背,笑着道:“正好的年岁,姑娘家就该穿得鲜艳些,如此才不辜负好模样。”
裴映慈低声谢恩,又听长公主道:“方才见你骑马的模样,也不知怎的,竟让我想起那年与云宗初见的情景。”
她一语落下,眸光移摆,正落在卢少灵身上。
“当年恰好也是鹿林宴,云宗那会儿正是武举探花……”长公主笑意盈盈地回看向裴映慈,语气意味深长,一时无人敢接话。
她语意轻柔:“我年轻时贪玩,曾被小马儿甩落地下,之后便不愿再去校场,时常被父皇取笑。后来是云宗教会我骑马射箭……”
裴映慈喉间滞涩,她轻轻咽了咽,心中如雷鸣动。
良久,她才低低躬身,语气克制:“不敢与贵主相比。李老将军精于骑射,更有百步穿杨的好身手,我先前、先前常听父兄提起。”
她迅速悄眼瞧了瞧长公主,见贵人面色无异,稍稍宽下心来,只盼这令人浮想联翩的话题能就此按下。
“是了,我记着你父亲早先跟在云宗帐下。”
安平长公主似陷入回忆,语气平直,短短一句话,却叫阁中随侍的老嬷嬷抬眼瞥了瞥裴映慈。
裴映慈呼吸一滞,再不敢贸然搭话。
长公主转眸看着她,目光温柔沉静,“裴将军是位良将,裴家……”她顿了顿,收力握住了裴映慈的手,“好孩子,今后多来陪陪我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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