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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夫人是真的疯了:“还有你崔妗,你打小吃喝用度样样都是顶尖,我何曾让你在京城贵女面前输过半筹?清河崔家是百年名流没错,但所传之物除了你们一个个的清贵节气之外,又可曾有分毫能让你们傍身的黄白之物?”
“我没有错!我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为了你们。”
这句话,谢仪认可。
天下谁都可以指责崔夫人做事狠辣,唯独他们二位为人子女者无法在坐拥其成后还心安理得地去谴责。
可崔夫人算尽了一切,却发现儿女没有一个愿意往她所规定的道路上前行!
崔妗的眼中是惊讶,是懊恼:“母亲自诩为我与兄长燃烧付出一切,可你又可曾真的问过我们一句……你所付出的,是否真的是我们需要的?”
“你口中了不起的黄白之物,是用亲人的血肉堆积得呀!”
除了姑母,还有父亲。
只要想到,她就忍不住地痛彻心扉。
而崔简之的话语比她更加简单明了:“母亲莫非还觉得,自已从前的所作所为没有错?”
崔夫人动作停滞了。
只是一个轻描淡写地问题,却足够让她彻底哑喉。
而更让她无法言喻难过的,是儿女眼中如出一辙的陌生。
终究还是让谢仪的计谋成了真。
崔夫人跌软在地,嘴里喃喃着:“是、是我错了,我就不该让你们长大,居然成了旁人手中逆反我的棋子!”
这一刻,她才终于看明白了!
他们姓崔得才是一条心,而她从来都只不过是对方眼中的一个外人罢了!
“我怎么不在你们出生的时候就把你们捂死?!”
她的怨毒诅咒或许并不出自本心,但无论听到崔简之还是崔妗耳中,都是一阵刺耳。
“母亲是真病了。”崔简之望向高堂,恭敬不改、冰冷更甚:“您私放印子钱所得的所有利,我会尽数从账中取出,用于这次时疫之后的赈灾济贫。”
“至于内库分红……您不配拿贵妃姑母的东西,这些一一就划入谢仪名下吧。”
谢仪没想到崔简之竟会如此划分,甚至就连崔妗都没有丝毫疑虑。
“你休想!”崔夫人再次撑着椅背站起,指着她不肖儿女的眼前一一划过:“你就是有了媳妇忘了娘,那些都是我自已凭本事得来的东西,凭什么要对谢仪拱手相让?”
“只要我还活着一日,我就不会让你如愿娶她!”
闻言,崔简之眸光微凉。
他甚至快要不认识自已的母亲了。
崔妗比他承受能力差,此刻已经放声哭出来:“母亲莫非还不明白兄长的意思吗?和姑姑没有关系,而是因为这些东西从不是您应得的,我与兄长更是从来不想用!”
“这些年您为我备得嫁妆、首饰,我也会一一换作银钱以充军饷回馈百姓,母亲,求您醒一醒吧!”
崔妗和崔简之的行径目的明确,是在为崔夫人赎罪。
他们谁都没有说,可望向崔夫人的眼里却写满了失望。
正如谢仪所料,这份失望就是对崔夫人最好的伤害攻击:“你的儿女远比你出色很懂事。”
“你也该庆幸,你教导出了他们。”
否则崔夫人早就在黄泉与梁王照面、向贵妃赔罪,不对,贵妃一定不会想再见这些叫她糟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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