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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黄延坤所说,控制闸口的依然是他的人,岐人一时半会还搞不明白这些东西,全权交由他负责。此处军士见令牌如见知府,谢穗安只要声称自已是替知府大人来监督此处,便无人敢怠慢。
谢穗安闷头往里走,最深处的石室里就是操作闸口的机械齿轮,四下十分潮湿,地上淌着渗进来的河水。
她手中悄无声息地捻起一块石子,手指一弹,石子精准地卡入第二个齿轮之中。
——
画舫上,依然是歌舞升平。
廊下花灯随着船身摇晃,窗棂上的雕花任由光影切割,葱葱茏茏地投在地上。有人经过,便攀上那人的身,脚步远去,又安静地伏在地上。
南衣跟在宋牧川身后,绷紧了心中的弦左顾右盼,生怕有什么可疑的人出来坏了计划。好在此处是厢房走廊,客人大多都在大堂,这里并没有几个往来的人。
南衣忍不住问:“宋先生,这是要去哪?我能帮上什么忙吗?”
宋牧川的脚步终于停了下来,观察左右无人后,打开一扇门,引南衣入内。
“夫人,这里。”
这是船舱里堆放杂物的地方。
进了房间,宋牧川才郑重地拱手道:“夫人,方才人多不便说话,六姑娘托我送你离开沥都府。”
南衣愣住了,她差点都忘了,谢小六答应过她,救下三叔之后送她离开沥都府。
但是那次被谢却山识破了,她默认谢小六是没办法了的。她就是个过一天算一天的人,面对困难及时放弃,再去寻找别的迂回的路。
她看向宋牧川,唯一的变数只可能是他。他也在其中出了力?
宋牧川坦坦荡荡地对上她的目光,娓娓道来:“夫人不必担忧,后头的事都安排好了。望雪坞中会传出你突生恶疾的消息,你怕传染给府中人,自已移去了外头的庄子。过段时间,便说你暴毙了,没有人会再来找你。”
“可是……”
南衣忽然想到坐在花灯丛中的谢却山,她说要回去与他一起做花灯。
“谢却山那儿,夫人也可以安心,他背靠的是岐人的势力,他的手伸不到江南地界,只要到了金陵,他便不可能找到你。”
摇摆之间,南衣心动了。
她乖乖留在谢却山身边,为的就是有一天他履行承诺,能放自已走。如今,终点就在眼前了,她为何不一脚迈过去?
没有理由拒绝。
她的心砰砰跳着,她很清楚,这么跑了,就是背叛谢却山。可背叛又如何?她就是个小混蛋,是个无情无义的墙头草,有机会她不跑,非要留在谢却山身边,她是什么受虐狂吗?
“他真的……不会找到我?”她又问了一遍。
“夫人信我。”
宋牧川转身从角落的箱子里拿出一个早就准备好的包袱。
“谢六姑娘已经帮夫人准备好了新的身份和公验,里头还有些许盘缠,她不能亲自来送,托我对夫人道一声谢。山高水远,望夫人珍重。”
南衣鼻子有点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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