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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是A市了。”
“你去A市干嘛?”
秋云笑了笑,那笑容含义不明。梁禾的脸又冷了三分。
秋云见状,笑也淡了下去,低头想了想,说,“我不能再呆在这里,村里我是呆不下去了,去哪里都行。看你们都是大学生,去A市,我也就跟着去了。”
梁禾皱眉,他打量她半晌,又回味了刚刚这话,觉得这话并不像一个“疯子”能说出口的。但若真是一个正常人,这么冲动地买票坐火车去另外一个地方,也确实够“疯”的。
但不管怎样,虽然昨天他已经和她解释过,但他今天还是想再重复一遍:“我想跟你再说一下,昨天,我那个……你,是为了救你,这个叫‘人工呼吸’……和负责不负……”
“你哪个我?”秋云眼睛瞧着他。
梁禾被问得措不及防,愣了愣,才说,“就是‘人工呼吸’。”
“再前面一点。”
“我是为了救你。”
“再前面一点。”
“……”梁禾忽然不说了,他考量地瞧着她似笑非笑的眼神,“你不是疯子。”
“你这相当于在问一个喝酒的人,你醉没醉。”
“我没有问你,我用的是陈述句。”
秋云顿了顿,往嘴里又塞了一瓣橘子。
“我本来就不是疯子。”她喃喃说道,“是他们疯了,他们想占我便宜,才说我是疯子。我最多、最多只是……会做一些稀奇古怪的梦而已。”
“什么梦?”
“我梦到……”秋云抬起头,直直地看向梁禾的眼睛,“我梦到过你,你信吗?”
那种感觉又来了。梁禾的心被猛然拽了一下。
这时,火车中途站到了。在车上憋坏了的人们迫不及待地要下车去透透气、买点小食。人群从梁禾与秋云之前穿梭而过,等人少一点,本站在秋云前面的梁禾,已经不见了。
火车在经历了漫长18个小时之后,终于到达了A市。
梁禾和林重仁各自招呼分布在两节车厢的学生。下了火车,点了下人数,一个不少。大家拎着行李陆陆续续出站,梁禾回头朝车厢处看了一眼。等到了出站口,工作人员再次查票,排队间隙,梁禾又情不自禁地朝后面看了一眼。
“嘿,是在找我吗?”有人冷不防拍了他的肩膀,“大恩人!”
梁禾卸掉他肩上的爪子,冷脸说道:“你搞错了。”
“哦,我看你有好几次像在找人一样,”秋云假装有些泄气地说道,“还以为你会担心我。”
“……”梁禾脸上写着“呵呵”二字。
秋云排在梁禾身后,把兜里的钱掏出来,一张一张数着:“一分、两分、五毛、一块……还剩两块2毛2……”
梁禾忍了又忍,终究忍不住皱眉毛问道:“昨天不是给了你二十多吗?买了车票和橘子,怎么只有这么点了?”
“……我,”秋云像个犯了错的孩子,“我把钱分开放的,左边口袋放了一些,右边口袋放了一些。下车时候发现,右边口袋的钱都不见了……”
“右边口袋有多少?”
“十五块多吧……”秋云声音更小了。
梁禾觉得一阵肉痛。
“……你放心好了,你一共给了我二十二块二,我记得清清楚楚,都会还给你的。”秋云立马说道。
还,怎么还?一个人刚来A市,还没找好安顿之地,钱都不见了大半。梁禾越想越觉得胸闷。那二十几块钱就当做是积德行善算了,哦不,还要加上这一块钱。——梁禾掏出钱包,把包里的最后一块钱都给了秋云。
“不不……”秋云忙摆手,“我有了,我现在钱还比你多呢。”她见梁禾的钱包都空了,实在不好意思再接了,“要不我再给你一块钱吧?”
梁禾不说话,也不接,直接把那一块钱放到秋云的左边口袋里,冷着脸转了过去。
秋云有点悻悻的。
人群缓慢地朝前面蠕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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