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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雅芝睁开眼睛,看见了那个慈祥的灰衣服的爷爷。她正在他温暖的怀抱里,他的怀抱让她想起了已经去世的瞎子三爷爷。
“爷爷,我怎么会在这里?蛇郎哥呢,我梦见那个老道士要用火烧死我和蛇郎哥,我好害怕啊。”
“孩子,不用怕,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你的蛇郎哥没有事了,你也没有事了,有事的是那个老道士。”
“他怎么了?”
“他死了,就埋在那里了。”灰衣老人抬手指了指那个天池边的土堆。
“他怎么死的?”
“他该死,所以就死了。”
“那,那个浥尘子呢?”
“他该走,所以就走了。”
“哦。”
汪雅芝想起浥尘子憨憨的笑脸来了,那个可怜的家伙。他师父死了,他到哪里去了,他能够去哪里呢?也许自己再也见不到他了。
汪雅芝忽然有一点点难过。对于浥尘子,她有一种兄长的依赖,有一点伙伴一样的友情,更有在火灾****过患难的回忆。
“他,还会回来吗?”
“也许,不会回来了。”灰衣老人摇了摇头。这个善良纯洁的女孩子,要是知道浥尘子被濯云子逼着意图玷污她清白的身子,她又会怎么想呢?
“爷爷,这个古玉怎么在我这里了?”
“这是你三爷爷的,他最爱你了,你留下它做个念想吧。”
“哦。”汪雅芝抚摸着那块莹润的古玉,想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见到蛇郎哥。
“走吧,孩子,爷爷送你下山。”
灰衣老人拉着汪雅芝的手往山下走去。
“爷爷再见。”汪雅芝在村口同老人挥手告别。走了几步,回头看时老人已经不见了踪影,如同消失在了空气里。
浥尘子走到大龙场,有很多人认出了他,笑着跟他打招呼。浥尘子没有心思理睬那些人,师父已经死了,他已经不需要金童临凡的谎言了。
坐上了开往陵州县城的班车,浥尘子离开了大龙场,他想要远远地离开,走的越远越好。
傍晚时分浥尘子已经来到了离陵州地界一百多里地的庆阳县城。清水江在这里汇入了大龙江,向着从雪山一路奔来的浩浩长江流去。
庆阳有铁路通过,又紧靠着大龙江,得水陆之便,自然比陵州繁华得多。
浥尘子在火车站附近找了一个小旅馆住下,准备第二天乘火车到更远的地方。安顿好了,洗了个澡,穿了一身干净衣服,浥尘子便独自一人到街上寻一点东西吃。
那时候,庆阳县城火车站一带鱼龙混杂,人员来往频繁,当然也有着一种别样的热闹。
火车站一带,杂乱地挤着几个批发市场,几条七弯八拐的小街。
那些小街里隐匿着一些人做着见不得人的事。初来此地的浥尘子当然不会知道这里的规矩。
浥尘子找了一个街边的小店准备简单的吃一碗豆花饭。
羊肉汤和豆花饭是庆阳的特色。
豆花是那种细腻又有弹性的井水豆花。家家的豆花都一样,不同的是各家的蘸料。火辣辣的二金条辣椒面,香麻麻的花椒油是必不可少的。别的十几种调味料就各家各不同,就形成了不同的风味。
那时候五毛钱一碗的豆花,一毛钱一碗的饭。一块钱就可以吃得肚皮溜圆。
羊肉汤就比大众化的豆花饭高级些了。汤色乳白,肉片细薄,一锅汤上桌,满条街飘香。至于那做法就是人家的不传之秘了。
浥尘子选的这一家又买豆花饭又买羊肉汤,生意自然是特别的好。
浥尘子选了一个店家放在街边的小桌子,要了一碗豆花,两碗饭,慢慢地吃起来。
“老板,弄一锅上好的羊肉汤,整三斤羊肉。肉要好啊,弄都不好老子把你摊子砸了。”
浥尘子听到一个响亮霸道的汉子的声音,像是凭空打了一个炸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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